世间最深晦难测,莫过于女人心。

小小一座蹲虎岭,被掳掠上山的二三十名女子,有自断半截舌头求得网开一面苟活的可怜人,也有上山后不甘被当做玩物工具悍然加入马贼的狠烈女子。

在父母安排下嫁了个丈夫,也想着跟其他村民一样安稳过着平淡日子,洗衣做饭织布绣锦相夫敬老。可在嫁到夫家好几年肚子仍旧没点动静后,原本平静的生活逐渐消失,不仅要忍受家中丈夫公婆的苛刻白眼指桑骂槐,村里庄外的长嘴妇婆同样是风言风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女子自觉心中有愧,日复一日逆来顺受。

一次偶然的下地劳作,被佟应榕劫持上山作了房中侍妾,两个月后女子惊奇地发现腹中有喜,才知以往家中无后根源不在自身,而是那个日益暴躁易怒的花架子丈夫。

几年来默默忍受的怨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在山上安心养胎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后,佟姓兄弟悄然将孩子送出山下,将几万两银票夹在襁褓中让孩子寄养在城里一个寻常的家中,说是不要让孩子走上与他们一样的路。女子看得出佟姓兄弟是真心为孩子好,对自己千百倍也胜过那夫家,毅然决然地加入蹲虎岭,多次装作无辜百姓舍身涉险为蹲虎山突入敌阵打探消息,凭借对自己狠过敌人在山上逐渐站稳脚跟,成为一个小头领。

佟应榕是恶人,可对女子来说,是她孩子的爹,是她这辈子真正的丈夫,是解救她于水火并让她完成了一个女子夙愿的恩人。

亲眼看着佟应松被人一剑击退,在身边慢慢五脏俱裂大口吐血而亡,女子仿佛这辈子的天都塌了。

眼见惯用手段偷袭得手,佟应松仰天长笑,不再以命博命,准备慢慢耗死对方。

一个围攻的马贼头领问道:“七妹,怎么不直接一刀扎他心窝,省的麻烦。”

女子迤迤然退后,嗓音娇柔,眼神阴毒,“这小子使长枪的,后背处无形中有右手枪尾护住,我一个没学过功夫的妇道人家哪里那么好下手。再一个,老娘可舍不得让他那么痛快死去,等下拿住了这小子让大当家的给他来一顿鱼鳞剐,让那个杀死应榕的小子也尝尝眼睁睁看着自己至亲之人慢慢死去的滋味!”

佟应松大笑道:“好!七妹好主意!放心,等下绝对会让这两小子死的比应榕痛苦千百倍,等下我亲手做一顿鱼鳞剐主菜祭奠应榕!”

陈玉节左手捂住腰间,颓然靠山坐下,单手使枪防守得愈发勉强,也幸亏马贼们眼见胜利在望,开始惜命,不再涉险强攻。

片刻过后,失血过多的陈玉节全身发凉,逐渐乏力,手中长枪的防守已经近乎般孩童乱挥一气。

佟应松咧了咧嘴,伺机一把抓住枪身,右手砍刀转为刀背,当头砍下。

骤然,两颗石子一前一后,一颗击中砍刀撞偏刀身并磕一个两指宽的缺口,一颗击中佟应松脚弯处,逼的佟应松止住前进,单膝跪地。

李天南如一颗流星划破夜空般跌撞过来。

沧桑汉子倒持古剑,竖手而立,飘然而至,“与我对阵还敢分心他处,居然硬抗我一道剑罡借势救人,你也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被匕首偷袭后陈玉节一直未出声求救,李天南反倒是被佟应松的哈哈大笑声惊醒,发现陈玉节落险,气御石子打断佟应松的进攻,再冒险以剑为盾硬抗沧桑汉子一道剑罡,借对方霸道劲力倒退救人。

随手就能剑气剑罡纵横的高手挡在身前,围攻的马贼们立马不敢再上前进攻,左右转头互相眼神询问,不时望向佟应松跟那个能与李天南势均力敌的沧桑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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