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是使了全力的,李飞白还没来得及反应,脚已经到了他的屁股上,踢得他朝旁踉跄一步,差点扑倒在地。抬头去看郑浩然时,却见郑浩然在不停的使眼色。
李飞白是个聪明人,明白郑浩然眼色的意思,知道这是为他好。但郑浩然并不知他能治伤,而他也不需要这份好,为了那一百两银子,他还不想滚。
李飞白也想给郑浩然使个眼色,告诉郑浩然不必担心,他能治好钱子俊的伤。想了想,这个眼色的信息量太大,不知如何使才能让郑浩然明白。于是他坚定的摇了摇头,表明自己不愿出去的态度。
郑浩然大急,伸手去推搡李飞白,厉声道:“让你滚出去,听到没有!”
李飞白气沉丹田,脚下有如生根一般,赖在屋里一动不动。
两人僵持不下,就在这时,赵学飞道:“郑浩然!”声音不大,郑浩然却浑身一颤,不敢再去推搡李飞白。他犹如被猴王盯住的猴孙,扭过身去,叩首道:“大老爷……”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赵学飞拿眼一瞪,剩下的话全咽回了肚里。只是耸拉着脑袋,跪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赵学飞把李飞白上下打量两遍,这才道:“你说你能治好镇抚大人的伤?”
李飞白毫不犹豫,道:“是!”
钱子俊道:“能就快点给我治,还在那磨蹭什么?”
李飞白知道,这屋里的老大是赵学飞,赵学飞不发话,他就不可能给钱子俊治伤。他对钱子俊微微一笑,看向赵学飞。
赵学飞并不认识李飞白,不过他根据常识,觉得治病救人还是年老者靠谱。李飞白太过年轻,还是个嘴上无毛的半大小子,王御医都束手无措的伤,他不相信李飞白能治得好。可,王御医要截腿,钱子俊宁愿死也不让截腿,无论是钱子俊少条腿还是少条命,都是在济源县内出的事,算是把布政使得罪死了,官帽保不保得住,全看布政使明不明事理。
布政使若明事理,就会明白钱子俊虽在济源境内出了事,但与他这个县令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以后任满考察,布政使大人该给他好评还给好评。布政使若不明事理,那就会把他往死里整治。
他不能把自己的前途寄托在布政使明不明事理上,得主动出击,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李飞白真能治好钱子俊的伤,一切都圆满了,可他能把前途压到李飞白身上吗?
他同意李飞白治伤,治好了自然是万事大吉,若治不好,岂不是引火上身?本来这件事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最多背上在他的治理下济源县不安全,致使路人被狼所伤的罪名,要是让李飞白治伤,或者延误医治时间让钱子俊死了,或者直接把钱子俊治死了,那罪名可就大了。
他犹豫着,权衡着利弊,考虑该不该冒这个险。
所有人都看出赵学飞的犹豫,包括正头疼的刘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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