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骤起,黑压压云层遮蔽了月之光华,浓夜里萧若水竭力跑回绣坊,背心湿了一片,喘着粗气警惕的四处张望,浓浓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紧握在手里的剑雪光烁烁支撑着她蹒跚趴到青石桥墩下,就那样瞌上眼静静的,什么也不想,风卷落叶刮到脸颊,她眉睫颤颤,缓缓掀开沉重眼皮,无尽黑暗里长剑呲呲,步伐摇摇,落木萧萧,划破夜的死寂。
湘月楼到锦绣坊相去不过三四里,这夜却格外的长,抬头看见面前熟悉的院墙,她苍白的唇角扬起温暖的笑,蹑手蹑脚翻进内院,触开房门。收藏好落云剑,脱去男装懈躺到榻上,心乱如麻:为何今晚他会放过我。
翌日,一只白鸽扑腾着飞到湘月楼里,窗前美人兰指抽出白鸽足下信条,朱唇轻挑,明澈双眼里火光跳动,信条化为灰烬,白烟缭缭,美人袅袅出内室,紫裙角拂起灰沫。
杏花树下,月白长衫影悠悠,临湖伫立水淼淼,他回眸浅笑,尽是风情。
楚樱屈膝施礼,“属下拜见殿下。”
苏慕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嘴角都挂着他那招牌式的佻笑。
上前挽起楚樱,玩味笑道:“小樱,好久不见。”
湖风吹落杏花瓣,一树花雨里楚樱满目柔情,人比花娇。
她想起十二年前,在那个破旧不堪的茅草屋里,记忆里娘为了那小小的几文钱总是每天都有干不完的脏活,累活,夜里昏惨惨的油灯下还有缝也缝不完的破衣,我趴在桌上听娘给我唱歌,娘的笑总是那样悲伤,砰!破门被撞开,我不害怕,是喝的烂醉如泥的爹回来了,一回来他就问娘要钱,娘为了这个家,为了六岁的我,不肯拿钱爹就开始打骂娘,我吓得瑟缩在角落里,在睡梦里我似乎常听到娘低声啜泣。
后来娘得了风寒病,没钱医治,在那个雨夜里她死了,眼角滑落一滴清泪,在我的记忆里娘从来没在我面前流过泪,我用手指抹去娘脸上冰凉的泪,抱着她大声痛哭。
爹依旧每天喝的烂醉如泥,没了娘他就开始打我,终于有一天我离开了家,光着脚在街上乞讨,一天我遇到了衣着华贵的你,你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你见我可怜,就让仆人为我梳洗打扮,为我安排住处,那是娘死后我第一次感到温暖,后来你让人教我习武,教我读书识字,现在我成为了你最优秀的属下。
因为你我不再乞讨流浪,我很感激你,同时我也深深的依恋着你。
楚樱回过神来,皱眉道:“殿下金鞍玉马,怎可随意离开淮都。”
苏慕戏谑笑道:“因为本王想小樱你了。”
“殿下,从小到大你就会取笑楚樱。”楚樱面带娇羞。
“好了,本王不逗你了,说说最近在湘月楼你都打探到了什么。”苏慕负手道。
楚樱回报:“最近属下听说南王这些日子似乎病重,朝里众说纷纭。”楚樱警觉的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南朝几位重臣有意偏向平王。”
苏慕摩挲这指上碧绿的玉扳指,面色凝重了几分,沉声道:“南朝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樱目光闪动,“属下听说南朝太子耳根软,南王有意将朝中政事交付,南太子却只听朝臣建议,没个主见,又整日花天酒地。”
“如此,南王什么态度。”
楚樱道:“南国不比我淮国,南国权臣当道,南王后张氏,其父为当朝右相又是两朝元老,其兄当年巧计灭虞国功不可没。而那太子就是王后张氏所生,南王即使想废太子也有心无力。”
“很好,小樱继续打探,看来本王这次没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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