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萧怀凤坐在房内窗下喝着一杯清茶,心思散乱如杯中腾起的袅袅茶烟。
吃饱喝足的楚逸尘如一尊石雕般杵立在她身旁,双目微合,进入神游状态。
萧怀凤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这个人整日里都是一副漠然淡定的样子,平日里关心的好像只有吃饭和她的命,其它一切纷杂事务皆是惊不起他半分注意。
谷雨急匆匆的请了安进来,语气带着慌乱:“求三小姐帮帮我家小姐!”
萧怀凤指间一颤,杯中茶水差点飞溅而出:“云歌怎么了?”
安静淡然的楚逸尘在听到这句话时,突然睁开双眼,扭头向她看去,眼眸深深,闪过一丝惊奇和疑惑。
萧怀凤微微吃惊,这个石雕是在对顾云歌表示关注?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谷雨抽抽搭搭的声音:“我家小姐前几日得了轻微的风寒,便找李大夫开了几幅药,谁知风寒非但没好,反而越来越重,现在整日里都在昏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可是药方有什么问题?”
“李大夫确认了几遍的方子,应该不会出错。”
谷雨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萧怀凤接过仔细看了一遍,确实都是寻常治疗风寒的方子,没有可疑之处。
然而她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如果药方没问题,那问题会出在哪儿呢,是有人在煎好的汤药里动了手脚?!
谷雨仿佛看出了她的思虑,轻轻开口:“奴婢也怀疑是有人在暗地里作祟,可是一直查不出,思来想去,只有三小姐是真心待我家小姐的,能够信任,所以求您帮忙。”
萧怀凤点了点头,这个谷雨倒是聪明伶俐,忠心为主,觉察到事情不对之后还能保持镇定,私下里找她帮忙,不愧是顾云歌的心腹。
她毫不耽搁的起身出门:“此事蹊跷,我们现在就去云深苑。”
向来不喜出门的楚大少爷,一反常态,紧紧跟在她身后。
萧怀凤满脸狐疑:“你也要去?”
“去。”
“你去干什么?”
“看她。”楚大爷言简意赅。
萧怀凤一时愕然:这尊冷漠木然的石雕,除了吃饭和她的命,难道还关心顾云歌?
云深苑安静素雅,萧怀凤步履匆匆入了正殿里间,房里燃着安神香,清幽宁静。
顾云歌正在床榻上沉睡,重重锦绣软被盖在她胸前,却趁的面色愈加苍白虚弱,因整个人昏迷不醒,连那苍白也是虚浮的,像覆在脸上的一层纱,飘忽不定,毫无往日里的鲜活灵动之气。
竟然这么严重,萧怀凤心底一惊,坐在榻旁探上了她的脉,指尖微微颤抖——脉象虚浮紊乱,除了风寒,分明还有中毒之兆。
正在这时秋分端着一碗乌漆漆的汤药进来了。
萧怀凤看向药碗:“这就是云歌平时吃的药?”
秋分点了点头:“正是。”
萧怀凤接过药碗,以银针试探,却毫无异样。
她吩咐了谷雨把煎药的药渣也拿来,对着一堆药材挑拣研究。
谷雨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我和秋分每日煎药的时候寸步不离,到底是谁有机会动手脚呢?”
萧怀凤缓缓摇头:“你们的确很仔细,根本没人在药里动手脚。”
谷雨和秋分面面相觑:“不可能,那小姐怎么会这样?”
对,的确很蹊跷,萧怀凤想了想:“是云歌的膳食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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