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鲜血、人头,在一个措手不及的瞬间展开。

剧烈冲击,厮杀的人影当中,一个高俊身材的脏汉子舞着长达四尺的玄金离别钩,撕开了人群。

宫门楼下,大门倒塌,一袭劲装的更始军敢死营,犹如黑色的浪潮涌入进去,破开了门前的皇城军,作为入城第一把尖刀,一路砍杀。

“长安城已破,降者不杀——”

脏汉子口中大声嚷嚷着,随着宫门陷落,许多羽林卫不战而逃,慌忙中竟然踩死踩伤许多人,在在思逃。

“叱—”

脏汉子一钩将一名羽林卫钉在墙上,随即翻身抽出来抡在另一面杀来的两名羽林卫身上,锁链与刀身碰撞,两名羽林卫被打翻出去。

“呔——反贼,休要张狂,速来受死!”

府衙外,远远地,羽林卫左偏将薛逵急领三百人前来平息宫门之乱,他身高七尺,与脏汉子一般高大,三十六七岁的样子,手执两杆大锤,精壮的肌肉透示着肃杀的气息。

“噹——”

两人兵器撞击在一起,脏汉子离别钩一挑利用兵器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猛力打压薛逵,薛逵双锤来回格挡,身子竟也灵活得很,两人谁也没占着谁的便宜。

一名羽林卫士兵执刀冲过来,煞是威风。

“别……”薛逵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脏汉子身影一晃。

疯狂冲过来的人影,也只见前人半跃而起,离别钩随着手臂挥出,一刺,锋利的钩劲在顷刻间呼啸压过来。

第一时间里,薛逵的眼中,脏汉子的身形速度极快。然后便是撕裂出一片猩红,撞到离别钩上的羽林卫,转眼间人头飞起。

脏汉子落地,手臂抡着锁链指着薛逵,动了动嘴皮不知说了什么话。随后,脚下一拧,地上旋出一个涡来,跨步而出,身躯如离弦箭矢,轰的一下冲了过来。

宫门就那么点空间,薛逵退无可退,只得手中双锤一摆,悍然迎杀过去。

挥出的半空中,一道是徐家祖传离别钩,另一面是精钢大铁锤。

双方兵器的钢口在凌空‘噹’的一声撞在一起,爆出的火星在这光天化日下却尤为醒目。两人撞击一下,稍稍顿了顿,方才稳住身形,随即双臂又狂舞摆动。

转眼间,两人便是呼呼呼的交手数十下,火星接连闪烁。两边兵器横挂撕磨,响起一串啊呀吱呀既难听又刺耳的金属摩擦。

疯狂的挥砸,身着狰狞铠甲的薛逵疯狂的格挡下对方的每一钩每一甩,然后便是反击回去。

这样的情况大概坚持了十多个呼吸之间,脏汉子忽然一咬牙,身形猛的从狂风乱轰的锤影中挤出来,向后跨步一晃,退开一段距离。

“想跑?”

于此同时,薛逵冷笑着提锤便是照着对方后背砸去,而在前方,脏汉子奔跑的身影陡然间一顿,然后便是转身。

转身的刹那间,凶风乍起,冷光森森的离别钩在他手中猛的由上而下直砸下来。

声音在空气中爆喝:“破了你——”

薛逵汗毛一竖,当即顿足收锤,往头上横挡。

在这一瞬间,巨大的金属碰撞声呼的一下炸开,薛逵脚下的砖块在这一刻承受不住力道,如同泥沉,陷下去一块。

他们交手太快太狠,不管是周围的更始军敢死营还是皇城羽林卫,都不敢随随便便上前插手。

他俩乍一交手,大多数人都没看懂局势是怎么一回事,兵器已压到了对方身前,就听薛逵咬着牙,呲出声音道:“臭小子,你快不行了吧。还想拼命?你撑不住的。”

脏汉子身子本来就比薛逵瘦削不少,刚才拼力厮杀,握离别钩的手似乎有些虚脱了。

“必败你!”

双方死拼着力气,可脏汉子大吼着,全身已经开始颤抖起来,不过薛逵也好不到哪里去。

话音刚落,两人身下只听呼的一声,两人互换一脚踹在对方腹部。

脏汉子踉跄退开数步,‘哇’的一口鲜血吐出,洒在街道的地砖上,摇摇晃晃,触目惊心。

薛逵同样赤红眼眶,嘴角流血,怒喊道:“再来!……”

脏汉子只是稍擦擦嘴角血迹,眼下便狂奔杀来,双手握着离别钩横起来,披风挂月般刺过去。

‘噹噹噹’的响声接连不断,两人难解难分,倏忽间,薛逵见脏汉子右腹来不及格挡显露出破绽来,心中一喜,双锤打压住离别钩便是一脚踹了上去。

还未等接近,只见脏汉子居然用锁链一扯一拽,轻易分开两柄铁锤,随后腾出一只拳头砸向了自己,薛逵急忙收身,依然被打了个正着。

握锤的手一下子不稳,薛逵小腹吃痛还未来得及反应,胸前又是一拳猛砸了上来。

砰——

巨大的力道,薛逵闷哼一声,半跪在了地上,胸前的铠甲都砸开了一道口子,嗓子一甜便是吐出一口血来。

鲜血渗透甲胄溢到了外面,染红一片。

薛逵绝望的看了手提离别钩的脏汉子一眼,愿打服输的抱起了拳头,“我输了。”

随后,他阖上了眼睛,静静等待自己的死亡。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脏汉子并没有继续难为他,而是直接提着离别钩向宫门里走去了。

稍后,踏踏踏的更始军敢死营的士兵冲了进去。

薛逵猛然睁开了眼睛,大声问道:“你能告诉我,刚才那两拳是怎么做到的吗?”

脏汉子顿住脚步,眼底波澜回忆,噙起了一抹笑容,“咏春,寸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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