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出去唤思思的时候,脸色十分冰冷,虽说她这些日子对思思确实是有几分好感,但是她却是绝对不允许有人对傅弦歌不利的,只要一想到思思可能对傅弦歌产生威胁,清和甚至产生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要知道她方才是真的拿思思当自家姐妹的……
思思却是完全不知道清和为什么要这样一幅神情,明明方才进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转眼就换了一副面孔?难不成是不该试探那小满?
思思心念急转,却如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究竟是哪里除了差错,便只能保持着面上的震惊,随清和一道进了屋子。
“清和,你先出去吧。”
傅弦歌一手执笔,在纸上描绘些什么,听见动静便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清和心中对思思有了警惕,不敢让她二人独处,还想说些什么,抬头却看见傅弦歌依旧平淡的脸色,一身简单的莲青色长裙穿在她身上便显出一种格外悠远娴静,恍若空谷幽莲一般,叫人不敢心生任何亵渎。
清和猛然想起傅弦歌的身份来,有那位神秘的“叔”在,这院子恐怕是尚书府最安全的地方,哪里就怕这思思动什么心思了?
思及此处清和便不再犹豫,冲傅弦歌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甚至连关门的声音都放得极轻,这就让屋子里的气氛更加安静,傅弦歌的表情十分认真,似乎一支笔一张纸便是全世界了,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思思原本是想着傅弦歌应该是因为今日的事情可能是想要敲打一番自己,即使是依旧存疑不打算重用,可也免不了要试探一番,若是通过今日这一关,或许她就真正能开始走进这个神秘的四姑娘身边。可方才清和的脸色十分冰冷,眼里的敌意那可不是装出来的,如此一来思思便又有些不太确定傅弦歌究竟是不是这个意思了。
可屋子里寂静无声,傅弦歌执笔在纸上描绘,偶尔抬手将散落下来的发丝绕到耳后,一派沉静闲适,没有半点开口的意思,甚至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不可否认思思是个能沉住气的,否则也不会分明有心往上爬却半个月来都没有动静,可真要比耐心,她还是和傅弦歌差了太多,更何况清和先前陡然转变的态度已经让她心中有些捉摸不定,这样沉默的气氛持续得久了,思思心中终于多了些慌张,却又不明白这异样从何而来。
却见傅弦歌这时才停笔,目光惋惜地看了一眼纸上,旋即才长叹一口气将毛笔扔进笔洗,吩咐道:“拿去烧了吧。”
说着便转身去净手去了,思思摸不准傅弦歌的心思,只好带着有些紧张的心情去收拾那纸,上好的宣纸洁白细密,与松烟墨浓郁厚重的黑形成一幅黑白分明的画,宣纸上的镇纸用的是时下最为盛行的铜胎鎏金珐琅铜虎钮,一旁的澄泥砚上是雕刻得十分精致的鱼戏莲叶样式,还有被随意扔在一边的紫玉狼毫毛笔,甚至那笔洗……
无一样不是上品,若是叫那些文痴见了,定会为之疯狂,可这个四姑娘……
思思甚至没有注意到傅弦歌画的究竟是什么,她在南棠院服侍半个月,只是对傅弦歌的本事感到怀疑,却从未想到过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四姑娘的家底居然如此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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