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这些日子正因为傅弦歌能得到进宫的恩宠而气得抓心挠肝,今天又得知傅弦玉沉不住气把连翘硬塞到了南棠院,心里就像是盛了一碗沸腾的热油一样烧得难受,偏偏现如今她在禁足之中,就是想要管教傅弦玉也做不到。
她也不是不知道傅弦玉的那个脾气,若是真把她气着了,傅弦玉恐怕是不会听她派去的丫鬟说道,她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要让傅弦玉被上一个不孝的名声吗?
是以哪怕安氏心中是万般焦急,也不敢对傅弦玉耳提面命——这些年来她在傅府里的日子过得太顺遂,以至于一个小小的浪花都让她无法忍受。
傅远山来到阆苑阁的时候,命仆妇们不必声张,才刚走到安氏屋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推门进去便见一个青花瓷瓶已经粉身碎骨,尸体横陈在整洁富丽的内室中与周遭格格不入。
“这是怎么了?这瓷瓶招了谁生气要遭这份罪?”
傅远山的开口十分及时,安氏背对着门口的身影明显僵了一瞬间,但是她却很快回过神来,转身笑意盈盈地对傅远山行礼:“老爷。”
又道:“老爷误会了,不过是屋子里的奴才不小心,打碎了东西罢了,妾身正要处置呢,可巧老爷就来了。”
安氏脸上挂着盈盈笑意,明明是生养过两女一儿的人却依旧保养得没有一点皱纹,或许是因为方才那怒火的原因,两颊还带着红晕,在灯光下竟多了几分娇羞的感觉,再加上她这盈盈一拜实在是又弱柳扶风之感,叫人忍不住先心软几分。
然而傅远山对此视若无睹,径直从她身边走去,在前面坐着了,既没有追问安氏这明显跛脚的借口,也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安氏嫁给傅远山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傅远山,自从被禁足以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傅远山了,他以前从不会使用这种方式打压别人,即便是心中有火气发不出也尽量克制不会迁怒,因此乍一看见傅远山这幅样子,安氏心中越发忐忑不安起来。
她扬起一个温柔的笑,问道:“老爷忙了一天一定累了吧?正好妾身命人煨了燕窝粥,这燕窝还是家兄特地命人从徐州送来的,新鲜的很,正准备给老爷送过去,可巧老爷来了,不如尝尝如何?”
傅远山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安氏,世人皆说前兵马大元帅痴情重义,可奇怪的是,对于眼前这个共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为他孕育了二女一子的妻子,他却没有多少感情,她是温柔贤惠也好,口蜜腹剑也罢,其实傅远山并不是十分在意,这一点就连傅远山都感到奇怪,但是事实如此,傅远山比谁都清楚。
但是自从傅弦歌回府以来,安氏暗地里的手段不知用了多少,他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对这个妻子有太多的关注,一切平淡的恩爱似乎就只是一场精彩的表演,过了也就再也记不起来什么,如果不是胭脂红一事爆发,傅远山恐怕到现在都以为安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
如果不是念着三个孩子的面子,傅远山对安氏绝不仅仅是禁足这么简单。
想到三个孩子,傅远山终于软下了心肠,眼见安氏越来越不安,傅远山才终于慢悠悠地说道:“起来吧,你这里的吃食向来是府里最精致的,且端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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