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八方牙行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傅弦歌如今的身份只不过是尚书府一个毫不起眼的私生女,谁会想尽办法往她这里安插人手呢?只要确定不是这府上的人,那这思思的来历就不算是什么问题。

不过是一个丫鬟,说到底傅弦歌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她在傅府里头就是一个隐形人,从不踏出房门半步,有清和和苏嬷嬷在,谁都不会发现她不见了。

四海居的地位在大晟朝其实有些特殊,倒也没有多少别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这四海居是关家少家主无聊之时所开的一个玩意儿罢了。

洛河一带的关家簪缨世族,三百年来,关家繁盛不衰,历代大儒名士不知几何,曾经三代官拜丞相,家族内部系统庞大,各个系统升降不一,却始终能保证关家在历史的长河中,历经朝代更迭依旧荣宠不衰。

而四海居在京城开张,自然会引起文人学士的追捧,关子瑾平日为人低调极少出席宴会诗会之流,是以虽有清宴公子之名,却并不是人人都认识,四海居开张这样重要的日子,正是众人结识清宴公子的最好良机,因此即使时辰尚早,四海居门前也已经热闹非凡。

蒲昌路原本还算是宽敞,可大小车马一辆辆的到来,再加上不少百姓也围在门前只为一睹清宴公子真容,四海居门前倒是熙熙攘攘拥堵起来,想要挤进去实在是不易。

“千川!这里这里,快过来!”

喧闹的人潮中还夹杂着一连串儿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顾之延我的声音却准确地传入傅弦歌耳中,一转头,果然看见不远处一个清秀的少年在人群中努力地跳起来想要冒头,他身后的小厮满脸焦急地拉着自家少爷生怕与他跟丢了,顾之延却完全不知道一般,见傅弦歌看过来,又拼命地往前挤。

“我就知道千川你今日一定会来!”

少年好不容易挤到了傅弦歌身边,十分熟稔地一拍傅弦歌的肩膀,又对她抱怨道:“你这几日忙些什么呢?家里和千川阁都找不到人。”

顾之延说的家里,指的自然是傅弦歌以莫折千川的身份在京城置办的宅子,傅弦歌笑笑不理会他,道:“你不过是无聊罢了,哪里就偏要找我了?”

“千川此言可伤了我的心,金陵城里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怎么能是排遣无趣的呢?”虽然是这么说着,但顾之延脸上倒是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只是拉着傅弦歌往里面走,好容易走近了四海居的大门,里面的景象可和外面截然不同,一派典雅高贵井然有序。

“还是清宴公子的面子够大,啧啧啧,金陵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可都来了。”

顾之延摇头晃脑地感慨着,指着觥筹交错之中的人向傅弦歌介绍:“那位是大理寺卿的独子薛平,啧想不到连鸿胪少卿都来了,不过也对,他也算是关家的人,自然要捧个场,那位是京畿卫副蔚……”

傅弦歌随着顾之延的介绍一一看过去,实际上却并不记得多少,可顾之延是个一说起话来就停不下来的主,傅弦歌也就随他去了,却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傅铮?”

“你说什么?”顾之延说的正起劲儿,没听清傅弦歌的话,便追问了一声,傅弦歌指着大厅里一个身穿天青浮云素软锻的少年问道:“傅铮与子瑾兄也有交情?”

顾之延这才看见那个面如冠玉的少年,撇了撇嘴说道:“他一个武夫怎么可能会和清宴公子认识?喏,看见他旁边的那个人了吗?那是林阁老家的孙子,揣着一个翰林院编修的名头成日里花天酒地,和傅铮关系还不错,八成就是他带过来的。”

提起林墨顾之延就满脸的不屑,傅弦歌见状不由得问道:“你与那人有嫌隙?做什么露出这样嫌恶的表情?”

“我能和他有什么嫌隙?我犯得着吗?就他那种不学无术的东西要不是仗着他爷爷的能有什么出息?还翰林院编修呢,他能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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