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合整个乐队脱俗清越的风格,柯泊远不惜重金将二楼打造成了以灰白色为基调,利用金属立柱、斜撑钢梁和镜面装潢成极富未来感的空间。

柯泊远送季之羽进了后台化妆室,就带着酒吧几名管理人员做最后的现场布置。酒吧是他的心头好,也是他枯燥人生里除了季之羽外唯一觉得有意思有盼头的存在。虽然他闭口不提自己的家庭出身,但是大手大脚挥金如土包括玩票似的经营这么大一家club还是让员工们纷纷揣测到自家老板来头不小。

柯泊远自然不在意旁人的想法,亲力亲为这种事儿没少做,多半参杂着排解无趣,充实人生的意图,说不定,还能博得季美人好感。

MUSE 周五周六周日二楼区是预约制的,即便消费门槛颇高,也是一票难求。近半年来,“d”的业内口碑攀高,悄然走红更是让人对MUSE趋之若鹜。

能够包场,还不动用与老板的私人关系,可见确实是个土豪。

季之羽在之前收到消息的时候曾暗自嗤笑:这样大手笔的清场听歌喝酒,说不定是个故作派头的中年大佬来偶尔寻求文艺界的刺激。可是自己毕竟是个驻唱的,还有什么比得上客户满意度重要呢?

所以在接过柯泊远歌单前,她着实给自己做了一番思想建设:哪怕客人要听的是六十年代七十年代流行金曲,自己也要唱的漂亮唱的真诚。

出人意料,歌单很清爽,甚至有些……曲高和寡。

任凭是在母亲艺术熏陶下浸淫了二十一年,季之羽还是对其中几首偏门曲子愣了神。其中一首是中南美的民谣《if I could》,国内传唱度很低。

幸得早年间随着父母周游世界,当年家里满满当当珍藏着各地搜罗来的绝版唱片,季之羽几乎就是听着这些歌长大的。而这首歌,因为是母亲的心头好,她又亲历他乡听过游牧歌手吟唱,于是乎没什么负担的就将曲子准备好了。

走出化妆间,抱着自己的乌木吉他的季之羽一眼就看到林思柔和“方头包”在互掐。

“热身完了没有?”季之羽笑着问身边一头潇洒短发,却有一张极为娇媚像个小妖精的姑娘。

林思柔熟稔的在掌心转了转鼓槌,对着虚空敲了几个鼓点,酷酷的甩了甩头发:“早热身完了。你早点出来陪我啊,省的我跟他大眼瞪小眼磨磨唧唧浪费时间。这货废话多,人还抠门。”

“林思柔你摸着你胸口的飞机场老实跟我说,我们出去玩儿哪回你掏钱了!”

“对啊,都是之羽和老板掏钱了,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嘛!”

林思柔回呛,方头包脸一红,正准备开嘴炮,被换上了演出服的柯泊远止住了:“够了,演出完了再聊天吧。”

“方头包”耸了耸肩膀,林思柔回头冲他吐了吐舌头。

季之羽看着两人打闹的样子抿着嘴笑。“方头包”名是方宝成,是乐队的贝斯手。这个在别人面前前卫冷酷惜字如金的摇滚青年,唯独在鼓手林小姐面前絮絮叨叨的很。

四人陆续上场,各自调整着设备与乐器,并默契的在某个瞬间集体就绪。因为包场,所以明显场下安安静静的。

灯光打上脸时,季之羽只觉得熟悉的空间隐隐有些不同,空气里漂浮着淡淡松木的香味,让人很轻松。可是她看不清场下,在眼前一片黑暗中,一束光打在她身上,熟悉的前奏响起,季之羽缓缓发声,用Solo《if I could》开启了整场表演。

正对舞台的墨绿色巨型卡座里,七八个矜贵的男人在喝酒畅谈。坐在暗处的白衣男子最为出众。听到了女人的歌声,他缓缓抬起头,在淡淡的烟里,眯了眯,凝视着一袭红裙唱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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