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刹那,若不是她自持力还足够,几乎就要把持不住扑了上去。

但好在,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她尚能保持清醒,面上仍旧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那女子将她往床边一带,低声在她耳边说:“你替这位贵人瞧着,我去门口把风。”

楚云笙点点头,随即抬手,扯住了她的袖摆,等她凑过耳朵来,她才低声道:“我要接下这黑带才能看病,看病将就望闻问切,没有看到患者的具体情况,我是不敢妄下定论的。”

闻言,那女子有些迟疑,上头只交代她把这医女带来这里瞧病,但并没有说是要蒙着眼睛的,这让她有些为难。

见状,楚云笙继续道:“你也应该知道,我初来王宫,所以并不认得什么人,至于这里躺下的人是谁,我都不认得,又怎么能泄露你们的秘密呢?对于我来说,她只是个病人而已。”

听到她这么说,想着原则上,也并没有违背主子的意思,那女子终于点头,放了楚云笙的手,妥协道:“那快点。”

说着,她人已经闪到了门边把风去了。

楚云笙轻吐了一口气,一把解开面上的黑布带,忙低头去看此时躺在床上的姑姑。

只见她面上毫无血色,苍白如同外面的飘雪,唯有一双美目定定的将她看着,从她的眸光里楚云笙读出来了恼怒和厌弃。

姑姑是何等身手,在遇到了两个来路不明的人闯进寝宫,居然无动于衷只能用眼睛看着?

楚云笙的一颗心早已经如同架在火上的蚂蚁,她连忙抬手掀开一角被子拿过她的手腕,替她把脉。

起初萧宜君的眸子里还有抗拒还有厌弃,但到最后,她的目光落到楚云笙眼底,见到为她把着脉的楚云笙眼底里升腾起来的痛楚和滔天的恨意最终化为两道淸泓顺着脸颊流下,她楞了楞。

那样一双如万年雪山中最晶莹剔透的雪一般的眸子,此时正满是心疼和痛楚的看着她,那样的神情没有丝毫作假,虽然模样陌生,但萧宜君可以肯定,她是认识自己的,而且她们之间的牵绊,不止是认识这般简单。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

萧宜君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楚云笙,想说话,但却因为被人下了毒,已经口不能言,只能用眼神表露。

而楚云笙此时看着姑姑,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疼的。

眼睛疼,心疼,头疼,连此时摸着姑姑若有似乎的脉搏的手都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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