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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四面立即响起了一阵阵噗通噗通的落水声,那些他悉心培养的高手们,悉数潜入凉意刺骨的江水里,开始搜捕那两人。
江水凉意刺骨,楚云笙被苏景铄蒙住了口鼻,再加上龟息丸的药效,没多时便陷入了昏迷,龟息丸会让人的六识都逐渐隐去,所以倒不用担心在水里昏迷的她会溺水而亡。
仿佛是做了一个冗长冗长的梦。
在一片空气都冰凉入骨的环境里,楚云笙看到了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刚刚能走两步,还不算稳当,一路跌跌撞撞,欢喜着,向他的父亲跑去,而在他几经磕绊,终于到了父亲脚边,想要得到父亲的一个温暖的怀抱或是一个奖励的眼神的时候,换来的却是父亲抬脚对着他的小腹就是一蹬,然后二话不说,拂袖而去。
小小的他,尚且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那个跟着自己留着同样血脉的父亲为何会如此对他,小小的他,尚且不知道坚强,只能一个不稳,坐到地上嚎啕大哭。
犹如许多孩子一样,哭,哭的撕心裂肺,这样就可以换得父母的怜爱于心疼,这样总会换得父亲多来看他一眼。
然而,结局依然冰冷,他的父亲,离去的身影根本就没有丝毫停顿,仿似听不见,感觉不到。
画面一转,依然是那个孩子,不过这一次,他长大了一些,七八岁的样子,粉雕玉琢一般的娃娃,让人见了不由得心生爱怜,他不顾寒冷,爬上了梅树,提着自己肉嘟嘟的小手捧着比他的手还大的玉盏接着那自梅花花瓣上滴落下来的霜露,风冷雪大,他的小脸早已经冻的红扑扑的,却依然坚持着,在一株株梅树间穿梭,等终于凑齐了一盏露水,拿回房间,亲自沏了茶为父亲端去,换来的却是他不留神打碎了茶盏。
那一天,是他的小寿辰。
后面的画面依次在脑子里犹如画卷一般,在楚云笙的梦里展开,每一幅画,都透着凉意和冷意。
那凉意和冷意,犹如她这十六年来,在锁妖塔里,每每想起自己那位身为陈王的爹的时候,一模一样。
是不是,天下间的父亲都这样?还是说,只是她和他的?
泪意如同滂沱的大雨一般,不受控制,汹涌而来,哭着哭着,她便醒了。
醒了之后,才发现,她还倒在江边,身子已经冻的僵硬,身边躺着的是还在昏迷中的苏景铄,而一看到他那一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容颜,楚云笙吓的连忙想身手去探他的脉搏,却在抬手间发现,她的身子几乎于江边结冰的水面一起,冻住了。
浑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直觉,她咬着牙,压下紧张和害怕,试着运气,让真气在身体里游走了一个周天,这才用真气迫使自己的身子暖起来,才有了力气挣脱冻住自己的冰面,忙不迭的抬手去探苏景铄的脉搏,这一探,她惊的险些停止了心跳。
他没有了脉搏!
泪水再止不住,如泛滥开来的洪水一般,哗啦啦的往下掉了下来,楚云笙用尽全力的抱起苏景铄,将他已经被冻的僵硬的身子带到江面已经枯萎的芦花荡里,然后用力的搓了搓他的手腕,对着他手腕呵着气,嘴里不停的念叨:“苏景铄!我不允许你有事,你不可以有事的!你说过喜欢我,你说过心里有我,那么你就不可以一声不响的离我而去!我不许,我不许!我不许!”
一连数十声的“我不许”哭喊了出来,而苏景铄被冻的僵硬的手腕也终于在她的揉捏之下软了下来,她再度抬起指尖搭在他的脉上。
但是由于她的害怕担心和紧张,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平静下来认真的搭脉,在这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不会诊脉了。
脑子里一片慌乱,什么都是乱的,什么都是错的,什么都是看不清楚的,甚至连手脚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而苏景铄的手腕几次在她掌心滑落,她甚至连抬手握着他手腕的力气都没有了。
几次之后,楚云笙猛的咬破自己的唇瓣,强迫自己镇定和清醒下来,将一口气强行憋回肚子里,这才再度抬手去探苏景铄的脉搏,这一次,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她,总算是替他号上了脉。
在指尖触碰了许久,都没有感觉到他脉搏的跳动,就在她再度要心灰意冷要心痛的想要自己永远这般沉睡下去不复醒来的时候,他的脉搏突然轻微的跳了一下。
虽然是很轻微的一下,但却让楚云笙注意到了,那一瞬她脸上的泪痕犹在,眼睛的视野依然一片朦胧,但却已经连呼吸都忘了,她睁大了眼睛,呼吸静止心跳静止,害怕自己会诊错了,俯下身子来,搭着他的脉门,继续探查,继续等。
再终于等来第二次轻微的跳动之后,确定他还有一息尚存,楚云笙再绷不住,一下子扑到了苏景铄那已经冻的僵硬的身子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愛去小說網 qu
还好,他还在。
他还在。
她在心底里,一遍遍的默念,一遍遍的对自己说他还在,还在的。
她甚至,根本就不敢想,没有他的她,以后该怎么办,这时候,什么仇恨什么抱负都无足轻重,她只想要他活着。
在这种情况下,她才觉得,自己曾经的那些担心,那些自以为她和他之间的障碍和鸿沟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最最重要的,不是她能不能和他在一起,而是他活着,他好好的活着。
这便抵得过所有。
夜色已深,江面上的雾霭慢慢退去,何容站在船头,看着一个一个自水底里潜上来一无所获的部下,目光越发幽冷。
即使是这样,都被他们逃了吗?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冷笑,越是这样,他越不能放过这两人,他日必成后患。
身后甲板上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何容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伴随着一阵奢华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燕国公主唐雪薫已经拥着披风走到了他身后,见他凝眸想着事情,她便刻意咳了两声。
何容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唐雪薫,而自他转过头来的一瞬,他的眉眼里的冰冷早已褪尽,换上了无尽的温柔之色,他抬手体贴的将唐雪薫身上的狐裘披风紧了紧,嗔怪道:“外间风大,我不是嘱咐过你别出来吗?你受了惊吓又感染了风寒,要静养。”
虽然画着淡妆,却依然掩饰不了面上的苍白,唐雪薫一见到这样子为自己的身子唠唠叨叨的何容,心蓦地一下子就融化开来,她撒娇似得扑到何容怀里,用甜的腻人的声音道:“人家不是担心你呀,刚刚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就想着要出来了,但见那阵仗,还有你严肃的表情,便知道你有要事,所以躲在帘子后面了,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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