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宫历前98年,旧洛城。
没有人知道奇怪男子叫什么名字,因为从他出现在街头,就没有人听到他说一句话。不言不语,别人骂他也不生气,不还口。
那些走街串巷的青皮流氓们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哑巴。
跟其他破落户不同,这人衣衫虽然破旧,而且不合身,却洗的干干净净,没有异味。身上也是白白净净的,长相斯斯文文,不似个穷苦人,倒像是个落难的贵介公子。
有不少妇人婆娘私下里坐一起八卦他的身世。
最后作出结论: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定时因为家道中落,受不了刺激变得痴傻了,连话都不会说。
这男子磕磕绊绊能听懂人群中的议论,不过也不去计较。人死过一次,或者说生不如死一次之后,就没有多少值得计较的东西了。
自由?尊严?那得等活下来之后才能说。
三个月之前,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深刻体会到了徘徊在生死关头,偏偏还拥有清醒的意识,是一种多么绝望痛苦的体验:活,活不来;死,死不去。
最初的七天,眼睛睁不开,身体不能动,每天被两个小乞丐当做神仙一样供奉点凉水,虽然是硬灌的,其他的别说汤饼包子,就是稀粥都灌不进去。
每当他觉得自己快要因为呼吸困难,身体忽冷忽热,或者莫名其妙的酸麻痒以及撕心裂肺的剧痛,亦或者被饿死时,就会有三股暖流从丹田,心头,眉心散发流转全身,把他从阎王殿里拖出来。
他琢磨着,死了吧,不活了,这种折磨法,什么满清十大酷刑骑木驴种荷花穿指甲之类的算逑。
度秒如年。
不需要你坚持,只需要你承受。想打滚大喊地发泄,不好意思,动不了。
他尝试着主动控制暖流,却毫无用处,再多的想法和尝试,也搁不住自己没那个能力去驾驭。不过他也不着急,这个世界是有功夫的,也是有高人的。
有多高?
茶庄说书的老头说,一人可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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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陪都东华区,道宫幼院正门。
两个新生正在对峙。
“今天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让你过去!”
“什么说法?要什么说法?我杨平安有欠你东西不还么?”
“哼,说好的昨日要带我一起去西街,为什么没来?你说谎,你骗人!”
能问出这样的话,只能说陈小胖还是太小太天真。依杨平安的早熟程度,想要糊弄过去,不要太简单。
“我怎么说谎,你当我是故意不去叫你的么?实在是有特殊事情,属于不可预料的突发意外,所以才没有去接你!”杨平安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意无意把陈小胖抛之脑后的事情的,他本就没打算带小胖子去西街。
“什么意外,就是下学回家,能有什么意外?你不是找借口吧!”
“什么找借口,我会骗你么,我可是一诺千金的。”
“那也得你说出来才算!”
“秘密!”杨平安摆头看了看周围,陆陆续续的新生老生都在往学校走,马车几乎要堵塞道路,必须要感谢道宫及时颁发的《城内道路交通管理法》。
“而且,就算我要告诉你,也不能在这说吧,我们马上就成为耍猴戏的了!”杨平安也有些无奈,迅哥陪着一起来的学校,放下他就跟坐车回去了,不然这会儿也能硬闯过去,以他这幅小身板,可顶不过陈小胖。
好羡慕道观道士们那一身腾飞于天的功夫。
陈小胖眼看着周围的学生有围观的趋势,冷哼一声,“先放过你,课间休息的时候必须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我就告诉先生,你撒谎!扣你品德分。”
都说老实人不能欺负狠了,古人诚不我欺。这还没怎么欺负呢,就激发出打小报告的潜力了,还一语中的,直指核心要害!
对于学生来说,上学无非是上课下课,课间休息被拖堂,有事没事被提问,走神砸个粉笔头,犯错敲两下戒尺,面壁思过等等。
但身为堂堂高等研究学院刚刚毕业的刺头,向道向向先生显然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主。
你见过小学一年级第一天就考试的么?
没有吧?我也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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