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磊高台,攘攘人众,衬托的好一幅盛世美景。江怀看着这幅画面,不由也是心内一声长叹,这帮现在还在狂欢的人们不知道在八年后这大宋就要亡国,而他们将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彼时此时映照都恍似在梦中。

江怀见仙芝已经落座,便收回思绪,干净利落的将黑布蒙上眼睛,对着对面的一团馨香做一个请的手势,说道:“也不用猜子,女子优先吧。”

一身仙气的仙芝竟有意的看了立在江怀身旁的耶律红云一眼,纤纤玉手取出一颗黑子,轻声说道:“那我便不客气了。”说罢便落子天元,看起来就是一副大开大合的棋路。

江怀手指如意珠指环一扫,便出来了若干棋谱,其中较著名的当属清时的当湖十局之一,江怀便以此谱开始了与仙芝对弈。

两人初时下子极快,渐渐地开始能看出一些局势,每当打谱者将他们的落子喊出,台下已经开始有了议论,在博胜堂、彩衣阁和十香楼贵宾座的客人也开始认真的观看了起来。

在那十香楼中确实坐了一个大人物,就是大名府的知府梁中书,杨志和索超之争已经让他耳闻江怀的才识,更何况前有江怀乱辽的演义故事早就传遍大街小巷,他对江怀已经充满了好奇,正好他闻听江怀与博胜堂的君子六局,所以暂时舍了公务来这十香楼一观。

梁中书看着江怀本来散落的几子被他三下五除二一勾连便大龙之势渐成,且龙成跃海,风云挟生,刚刚到盘中之时便已将仙芝牢牢的压在了龙爪之下,可惜仙芝宏大周密的布局毁在了江怀的那几粒散子之手,他不仅摇头叹道:“仙芝棋力雄浑,不让须眉,乃是刘仲甫最得意的女弟子,却不料在江怀手下竟支持不到棋的终局,并且,那江怀仅是以耳辩棋。这江怀,落子有仙气,不是俗子。”

置身局外的梁中书尚且感受如此,更莫说身在局中的苏仙芝了。她师从大宗师刘仲甫,师成三年同辈中无有比肩者,她亦因棋艺成为彩衣楼最大的依仗,更难得的是,她容貌一样倾城,所以她虽身在青楼,却被彩衣楼捧成了仙子,而这一刻,应博胜堂之邀,她自东京前来赴会,却万万没想到这是一场将自己打落尘埃的棋局。自己一向得心应手的布局,号称天马行空的落子,却仿佛全被对方看破并不动声色的做了准备,等到自己暴子发力时,却发现这些被寄予厚望的棋子却全部成了一个个黑色的嘲弄。

苏仙芝心海难平,终于还是涩声说道:“先生神棋,仙芝不敌。敢问先生师从何人?”

“呵呵,苏姑娘,莫要灰心,棋还没完,你尚有回天之力。至于我师从何人,我说我老师只是一名乡野村夫,你信也不信?”江怀很想将黑布摘下来一观场面变化,又怕了耶律红云没来由的妒意之火。

“似先生这般人物,师从乡野村夫并不稀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更见先生大才。棋当十局,这一局,我认输啦,余下九局便跟先生好好学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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