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再次被秀秀捯扻成了一件可远观的展览品,泠泠作响的银穂珠钗两边各三支。

美曰其名,今晚礼宴太后娘娘是为苏浅浅棋魁和黎念君的百花魁首庆贺,众家千金务必穿的体面。

苏浅浅揣着手忿忿道:“夜夙重伤卧床不起,太后娘娘还有心情为魁首庆贺。”

秀秀将最后一支小小的碎花珠插进她鸦黑柔顺的发髻里,不着痕迹地觑着她的神色。

“百姓以为摄政王和皇帝太后相亲和睦,殊不知连我们这些后院的女子都知道他们之间的龃龉。”

秀秀扶着苏浅浅起身,为她整理乱了的衣角。

水银色的交领长裙,裙摆撒状绣了细碎的桃红花瓣,束腰的封带勾勒出少女的玲珑身段,在黄昏的余光中折射出淡淡的鎏银暗纹。

“小姐,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秀秀收拾了梳妆台面,“听二小姐屋里的含桃说,她家小姐也收了入宫的贴子,从中午就开始穿衣打扮,弄得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苏浅浅和秀秀沿着廊下步入中庭,见前院的大门口处已经等候了仪仗。“果然是宫里出来的马车,接个人都能那么气派。”

苏浅浅的语气不知是嘲讽还是纯属感叹。

秀秀打趣道:“已经坐了好几次了,小姐反倒拘谨了。”

记得第一次主仆入宫时,苏浅浅那副自在悠闲的模样让秀秀以为跟在家似的。

苏雨柔一身光明丽的绯红裙翩然而至,对苏浅浅站在同一阶台阶上对视。

苏雨柔比苏浅浅个子高,颇有种俯视她的感觉:“太后娘娘只派了一辆车来,妹妹不介意和我挤挤吧。”

皇宫里的东西果然都华而不实,只能容纳三人。苏浅浅颔首,“我没意见。”

也只能她们两个一起坐了,秀秀和小筱在马车外共同步行,不然余下的位置给谁都很是伤脑筋。

一众护卫,两个白面皮的公公驾车,一行人穿过繁华的朱雀街,进入灯火辉煌的皇宫。

因为夜晚的安全问题,所有人的马车直接行驶到端芳宫外,大家都对太后娘娘的仁慈心善赞誉不绝。

华灯初上,宫殿顶沿的华丽琉璃宫灯里燃着醇香的松脂,细微的炸声淹没在众多姑娘的欢声笑语里。

有内侍带路,一群人放开了拘谨往里走。

蒋舒芳被人群隔开,遥遥地对着苏浅浅眨眼睛,苏浅浅咧嘴一笑。

苏雨柔在苏浅浅前侧,脚步比她快。

苏浅浅说道:“姐姐已快及笈,可有意中人?爹爹忙于朝务,怕是没给你准备八字喜帖之类的东西吧。”

若是有相中她的男子,便会带着八字找来媒婆与主母商议,得行之后下聘拟定婚期。方姨娘是妾室,没有资格为府中的小姐张罗亲事……而苏黎世忙着苏浅浅和淳于彧之的婚事,估计早把苏雨柔忘去天边了。

苏雨柔作冷漠状,怼道:“怎么,难道妹妹你这些日子闲着了,竟闲情雅致来操心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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