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信说道:“你这样顽皮,以后要是嫁进了摄政王府,父亲和我怎么会放心的下。”

徐锦行偏头望向别处,苏家的事情他一个外侄管不了多少,更何况是拥有着铁血手段的摄政王。

苏浅浅抓住苏见信的胳膊,眸中浮现一缕不安,“哥哥你在胡说什么,那些都是谣言。”

苏见信捋开苏浅浅的手,对着那扇陈旧的木门抬起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里面的小厮立刻把枝棍拔掉,门就开了。

他先进去,苏浅浅甩了甩长衫的袖子也跟了上去。

秀秀杵在那里盯着自己的脚尖,被徐锦行的声音吓得晃了神,“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小妹都进去了,既为贴身婢女不该贴身伺候吗,也太不称职了吧。”

徐家的家规严苛铁血到令人发指,通常下面的人主要做错了哪怕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就足以逐出徐家不得再回。徐家出身的徐锦行也一直保持着这种自律严谨的态度。

秀秀浑身一个哆嗦,“让表公子见笑了。”忙转身进去,留给徐锦行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苏见信勒令苏浅浅先去换了身衣服,待她出来后才发现前堂里堆满了红花箱笼,足足二十抬!

苏浅浅神色平淡,语气也淡淡的,“夜夙送的?”

“嗯。”苏见信放下丫鬟刚递给他的瓷杯,茶香袅袅,青玉釉瓷映着他好看的指节,“不是下聘,而是直接下旨,父亲当即就应下了,我也是随后回府才知道的。”

他回府时,宫里来宣旨的人早就走了。

苏浅浅焉焉地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几许眼泪。

徐锦行和苏见信不禁默契地对视了一下,小妹现在有点不正常啊,明明刚才在外面还一副要和夜夙拼命的模样,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苏浅浅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眼睛滴溜溜跟着额头上垂挂的抹额来回转悠。

苏见信拿着那柄古董扇子狠狠敲打她的头,约摸是她的态度太敷衍,惹怒了他。

“浅浅,说话。”

苏浅浅翻白眼,“让我说什么。”

她站起来,额头上的素青猫眼石抹额晃得人眼前一花,“我本不愿嫁给他,你们却一个两个不经过我的意见就答应他了,我能说什么。”

苏浅浅语气轻柔,一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苏见信不禁想起来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他有一次把妹妹最喜欢的一只珠花弄坏了,母亲安慰她,她却说不怪哥哥。结果当天夜里,他的床上出现一只死耗子,第二天的白粥粥面上,一只油腻腻的蟑螂正在沐浴,那段日子简直能把他逼疯。

“咳咳。”苏见信掩饰自己眼中的尴尬,说道,“你要是不愿,哥哥进宫去找太后娘娘说说理总有办法的。”

苏浅浅捏着袖子垂下眼眸,嘴里轻飘飘地说道:“别去了,我嫁给他就是了。”

“本王等你这句话等很久了。”

夜夙从门外信步走进来,一身螭龙亲王黑色长袍,腰间系紫玉珠腰带,沉笃的脸上勾着一贯的深沉笑意,没有人能琢磨透,不过眼眸深处藏着的那片柔和,也没有人能窥探得到。

徐锦行自觉地站起来让了个座,但夜夙驱步直直走向苏浅浅,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好歹也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子,摄政王这得有多无视他徐锦行复又从容坐下,越发陪苏见信回帝都游玩是个很愚蠢的决定。

苏浅浅侧了下身子,避开夜夙伸来的手,眉眼中的凉薄笑意有些扎眼,“臣女第二次提醒王爷,男未婚、女未嫁,请自重。”

夜夙湛黑带着兴味的眸子微微眯起,笑道:“按照昨晚本王当众许的诺,你我六月中旬便可完婚。”

苏浅浅说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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