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团锦簇,繁华落尽。
墨银王朝的木然府。
小亭院内一抹高大的身影,一袭黑色衣袍,闪亮的悬念剑在阳光的照耀闪下散发出剑的灵气。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他浓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刚棱有力的轮廓如刀刻般俊朗,微蹙的双眉间藏有深沉的心事。
昨日收到探子来报,幻听阁破灭他的家人全部被韧杀,一夜之间变成了废墟,包括他那个从小就喜欢缠着他的古灵精怪的妹妹。
当初他的离开恐怕让她极为寒心,虽说过了十年,他每每想起当日父母无情的赶他出来的情形,而他为了心中的那份骄傲,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悔恨当初,他一个人历尽磨难,好几次差点死掉,被人欺凌辱骂,他都忍了过来,这些,从来都没有人管过他,他曾经也恨过,恨他们不管他的死活,恨他们的无情无义,更恨他们一直不联系他。但是现在即使在恨又有什么用!他宁愿他们活着,宁愿继续恨着,想到这,他眼睛就酸痛的厉害,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痛,撕心肺裂的痛。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的手微微颤抖,悬念剑趁机掉到了地上“哐当”一声直达耳际。
虽说他已多年未回幻听阁,但至少也听说了一些事迹,来无影去无踪。幻听阁那么隐蔽的地方,怎会被人发现,况且幻听阁行踪不定,居住不定,怎么会被敌人盯的死死的。无论事情如何,待我查明此事,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他眼神中划过一抹杀意。
想到他们死去的消息,他怒火攻心,气愤的一手垂在了一旁的大树上,力气大的连树都摇晃了三分,这些天,他过得生不如死,日夜酗酒,就是为了麻痹自己,好不去想父母和妹妹惨死的模样。
血顺着手一滴一滴淌下来,鲜艳的红染了一地,血淋淋的一片煞是刺眼。
“少爷,你这是干什么?”白亦然身边的侍卫于齐刚进院子,就看到了这么一幕,于齐一急赶紧丢下手中的包袱,两步跨上前来上前扶着他。
“不用你管,再给我拿一坛酒来,”白亦然一把甩开他,丝毫不介意自己的伤,他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甚至不看他一眼,眼神空洞且可怕。
“少爷,你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刚刚飞鸽传书来说,宫主她还活着,”于齐看着他着急的说,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叹了一口气,随后赶紧从怀里拿出纸条递给他。又捡起地上的东西,打开,里面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惜”字。
他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赶紧拿过玉佩捂在心口,好感受着玉佩主人的气息。
这个玉佩是爹和娘特别为他们打造的,这么想着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拿出自己的玉佩,上面仍刻有一个字“然”字。在阳光的照射下玉佩泛着绿色的光。
惜儿,原来你还没有死。
他的脑海一震,这些天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激动的他久久没回过神,随后他一把伸开手中的纸条。
上面只写了一行小字:勿念,过几日便回去。
“真的是惜儿?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她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她,你带我去找她。”白亦然激动的拽住于齐,眼中的泪珠明显可见。
他没听错,他那个古灵精怪的妹妹还活着。
他的妹妹,他最疼爱的妹妹。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少爷,于齐没由来的一愣。这样的少爷他实在不忍心拒绝。
可是,为了少爷的安全着想,他不得不阻止,少爷对不住了,于齐也是为你着想。
宫主,对不住了,等他日于齐亲自向你请罪,只是现在少爷真的不能出去。
“宫主说再过几天她们便能抵达到京,让少爷你耐心等待几天,不用去接她。”
于齐低着头闷闷的说。
白亦然后退一步,摇了摇头苍白着脸,喃喃道。
“她果然还在怪我。”他扯着笑了笑。
“就算她恨我也好,我总不能弃她于不顾。”白亦然下定了决心,手握悬念剑大步向门口走去。
“少爷,留步,于齐认为你现在不适合再出去,眼下,有这么多眼线监视着你,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难免会引来别人的猜疑,到时候不仅害了自己连小宫主也不能幸免,倒不如派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接应小宫主!”
于齐赶紧上前拦住他,告诉他事情的利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于齐,这些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不能放她于危险之中,倘若你敢拦我,休怪我不客气。”白亦然怒视着他,手紧紧的握着剑,好像下一秒就会爆发。
“少爷,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小宫主想想。她才十二岁总不能来到这就有危险吧!现在乔骏那个家伙正等着我们有所动作,不过,少爷你尽管放心,我们就是丢了性命也一定把小宫主送到。”于齐没有丝毫的让步,脸色沉稳且平静。
眼神坚定。
见状,白亦然犹豫了,迟迟没有动作,他想仔细了想,也许是自己太过于冲动了,无奈之下,他挥了挥衣袖。
为了惜儿,他可以牺牲一切。
这是他从小的心声,现在亦如此。
“那……好吧!你去安排吧!不管如何,一定要保证小宫主的安全,把她平安送到。”白亦然想了想停住了脚步,面色十分凝重的对他说。
于齐坚定的点了点头,召唤了十来人踏着无形的步子消失在眼前。
不远处的一片湖,发出哗啦啦的生响,几只麻雀如蜓蜓点水般迈着轻盈的小爪子在水上嬉戏,天真又可爱,快活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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