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欧阳蹙起眉头看着面色苍白的人,因为受伤的缘故,那人紧绷着脸。顾萧扬已到不惑之年,平日在宫中保养很好,现今细看鬓角生了白发,眼角处的细纹也十分明显。
欧阳四处打量一番,然后把顾萧扬背在背上,脚下轻点越上屋顶,几番起伏,把顾萧扬带回太宸宫里,又找来这次随行的柳太医。
柳太医当时坐在一角落里正在看台下少年郎们骑射比赛,吃着糕点,突然被点了穴,被一黑影扛到了太宸宫,那黑影才把穴道解开。柳太医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看见软榻上躺着一人,面容煞白,吓了一大跳,陛下这是如何了。
柳太医不敢多想,赶紧上前把脉。然后在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药丸就要往顾萧扬嘴里塞,被一旁站着的黑影一把抓住手腕,反手塞进柳太医嘴里。冷冷的开口“你先吃。”
柳太医为皇家人看了多少年的病,还是头一回有人质疑他的医术,他倒想转身就走,这病老夫不看了!但他不敢,这软榻上躺着的是皇帝,大魏的君主。
看到柳太医无事,欧阳这才放手让他喂顾萧扬服下一粒。
校场场试还在继续,比试的人却看到重臣一一离开,不明所以。又是半个时辰,太尉与丞相面色凝重回来,却不见陛下和文大人,连带昭妃与五皇子都走了罢。
“赛事暂停!”洪亮的声音传播四方,那侍卫退到李维晏身旁。
下面校场一群公子哥们正是摩拳擦掌要比试骑功,姜攀刚翻身上马,听到喊声,皱着眉头安抚烈马,看往高台处。
“陛下刚得神明启示,要在朝灵殿为天下祈福五天。但春猎照常!有本相和姜太尉在,大家伙无需多虑。”李维晏话落,便与太尉落座。
那侍卫扯开嗓“赛事继续!”
乔炀在下座,心中自是察觉不会这么简单。他刚才见到赵焱带着一队人马离开,断然不会简单。
“爹,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乔大公子瞧着二郎腿,靠着坐垫看着比试的人。
乔炀冷眉斜眼“发什么与你有何关系?你瞧瞧人家儿子,看瞧瞧你。”
乔易汎往嘴里扔了颗葡萄,毫不在意他爹的话。笑话,他爹说教已经说了他十几年了,他怎么会为此感到耻辱?乔易汎不理会他爹继续吃喝看乐。
乔易汎正看得激动,眼前划过一道暗红的身影,他刚想侧过头,那身影已经离开了。他眨着眼“爹,朝中不是传二皇子不受待见吗,怎的这次春猎也会来?”
在城门前,他就看到那二皇子在侍从的服侍下上了步撵,那会他愣住了,心里就一个念头,他卫兄看上的人可当真是风华绝代,眼光当真不错。
乔炀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摇头,叹气“这皇家之事,哪有说的准的。”
一段路后顾雁忊下撵,脚下步伐加快,面色不似平日里温和淡然,带着稍许焦急。他沿着青石小路在尽头转弯,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废弃的宫殿。
顾雁忊推门进去,脚下一顿,微微眯起眼,他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他没有多停,脚下轻点几下,墨发随风缠绕,拿着轻功自高而寻。直到看到一处半蹲着一道身影,顾雁忊卸了力,停在那人几步之外。
“你来了。”听到身后声响,文华拍拍衣摆,起身。
顾雁忊微点了头,又问“情况如何了?”
文华自是知道他问的什么,他看着顾雁忊,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古怪“柳太医说伤势严重......”
顾雁忊轻皱着眉,低声喝道“文华!”
文华稍稍晃了神,他清楚看见顾雁忊眼里似有若无的怒火,挑眉“柳太医用鹿灵丹护住了他的心脉,但他伤在心肺,怕是难痊愈......”
顾雁忊攥紧了衣袖的手,他突然想起幼时顾萧扬抱着他教他习字,在他生病时喂他吃药,逢他生辰时送来一大堆的奇珍异宝.......顾雁忊一双细长的眼眸里情绪翻滚,他垂下眼,微微呼出一口气。
“是在这里遇刺?”顾雁忊再睁眼时,神色如常。他蹲下,伸手在地下摸了摸。绿草盈盈,上面却沾着血滴,顺着细细的叶子,慢慢落在旁边的深浅不一脚印里。
文华点头,也蹲在他身旁“不错了,这里有打斗的痕迹。”
顾雁忊沿着血滴,在一棵枫树下发现一大滩的血迹,渗透了那片草地,顾雁忊瞳孔缩了一下。文华跟了过来,眼睛看到了树干上凹下去的一块,琥珀色的眼透着淡淡的光。
“那刺客内家功夫说是上成不为过了。”
顾雁忊点头,没有否认。
文华双手搭在脑后,齐肩的发被他别在耳后,侧过头问“你有什么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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