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现下虽是渡过了危险期,但毕竟伤在心肺,还是需要静养些时日,这段时间切不可能劳累伤神。”柳太医把脉后,禀明情况。
殿内通亮,冬日摆放在中央的那尊紫金鼎换成了香炉。从香炉里飘出的袅袅香气,在殿中久久不散,闻着使人心情舒服极了。顾萧扬半卧在窗边的榻上,腿上盖着薄薄的软毯,手里捧着本兵书。
“朕这伤得养多久。”顾萧扬翻开下一页,淡淡问了一句。
柳太医低头擦擦额上冷汗,小心道“回陛下,估计要小半年的。陛下有真龙护体,微臣也定会竭尽全力的。还请陛下放心。”
顾萧扬这才从书里抬眼,手无意识的攥紧书角“是吗,你下去吧。”
柳太医行礼后,提着药箱就走。刚要推门出去,就听见的顾萧扬问。
“皇后如何了?”
柳太医转身,弯腰拱手“回陛下,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微臣已经给娘娘开了方子。”
顾萧扬点头,摆手让他退下。
柳太医刚走,顾萧扬眼里透着狠戾,一把扔了书,连带着把榻上的小桌一扫而下,窗沿摆放上的玉瓶瓷器也没能幸免,被他拿在手上就扔,东西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半年!修养半年……他竟伤的这般严重。
近身的东西摔的没了,顾萧扬看到下面的桌上摆着的一把古琴,就要起身下去。
顾萧扬几步过去拿过桌上古琴,刚要摔碎,就听到身后一声轻呼“陛下!”
顾萧扬回头看去,地毯上跪着一个清瘦的身影。那清明的眼里担忧是那么确切,顾萧扬收回手坐下,疲惫的坐下去扶着额头“谁许你进来的。”
程小肆俯首“陛下,尚书令大人在外求见。”
“他来作甚?”
顾萧扬垂眼看去,一地狼藉,扬声道“魏延!还不滚进来收拾。”揉揉额角,起身“给朕更衣。”
“是。”
程小肆去旁边的衣架上取过锦衣细心为顾萧扬穿戴好。
魏延领着两个小太监进来,给皇帝行礼,然后只顾低头收拾。小太监麻利的很,收拾完,魏延就带着人退下。
这边程小肆也为顾萧扬整理好衣饰,扶着顾萧扬坐回榻上。
“陛下,文大人还在外……”
顾萧扬摆手“让他进来。”
文华在前殿候了不少时候,见了柳太医离开,又听到殿内那不小的动静,心知这会皇帝正是不高兴。
“陛下。”
文华欠身行礼,然后递上折子“陛下,这是关于南泊一事的。”这里面自然是关于南泊派刺客,在春猎之时伤了大魏皇帝。
程小肆给两人奉上热茶后,就离开守在门外。
顾萧扬随手翻看,这文华不愧是当年文状元出身,这番陈述写的甚的他的心意。
他看完后,扔到一旁小桌上。“南泊一事并不着急,眼下有一事,朕需要你亲自去办。”骨节分明的手轻扣小桌。
文华低眉垂眼,十分恭敬“还请陛下吩咐。”
“你将朕遇刺一事的消息放给邬望山的诸臣,便说……朕现在还在昏迷中,可懂?”顾萧扬冷冷一眼望过去,文华点头,分明看到陛下眼里的杀机。
“是,微臣这就去办。”
文华心领神会,若眼下还有什么比南泊一事更重的,无非便是邬望山了。顾萧扬这是想借着受伤一事,揪出有异动的朝臣。
“没有别的事,微臣就先告退了。”文华两手空空退出去,齐肩的发有些稍长了,但这人毫不在意的将脸庞的碎发勾去耳后,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出了庆阳宫,阳光洋洋洒洒的打在身上。文华回头看了一眼,果真是君心难测。他现在是真有点抓不准这皇帝如何想的了,陛下曾暗地里召见过丞相,何意?终于对他也有了怀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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