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雁忊回到延尉府基本案情也快拍板了,主使者是王雍。最后是这个结果,正厅里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不意外,这王雍可是太尉提拔上来的......
“二皇子,您看这人如何处理?”孙廖殷在一旁推问,乔炀指了指案桌,示意奏折已写妥。
顾雁忊坐在主位,翻了翻准备要上交奏折,瞧了几眼“二位大人都是明察秋毫,湛湛青天,这份奏折我便呈去陛下。法不阿贵,绳不挠曲。王雍罪行已定,接下来就由陛下裁断了。”
顾雁忊一开口便让坐在两旁的二人冒了虚汗,此事断的轻巧容易,他们也是心里头虚着呢!
事不宜迟,顾雁忊便带着奏折进了宫。今日天日晴朗,一驱接连几日的寒气,连宫里也愈加热闹了,而顾雁忊却在高殿前站了许久才被请进去。
御书房,人很多,顾雁忊刚进来就不少的问候,但更显耳的是顾苍丰的问候,“二弟,这是凯旋了吧?哈哈哈。”
“臣弟这种燕雀怎知大哥的鸿鹄之志呢。”是了,凯旋一词怎能如此之说,当之有何鸿鹄之志?
顾苍丰心里自然是气愤,他现在只能悻然父皇不再恩宠与他这二弟,不然这种话定会让父皇对他宠心有变。
高高在上的人似是没有听到任何话,捧着奏折看了好一会后扔到一旁发出沉闷的响声“此事办的不错。”
“是乔大人协助有功。”顾雁忊淡淡应了句官家唱调的话。
“王雍勾结江湖中人行刺当朝太尉,此行罪大恶极,处于腰斩,连坐三族。此案不宜耽误太久,就于三日后行刑,顾苍丰你与文华,乔炀主监。”顾萧扬扫一眼下面三人,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摩擦,过了好一会这才缓缓开口。
“是,父皇。儿臣遵旨。”顾苍丰答。
黄袍衣袖挥了挥“没有其他事,你们二人就退下吧。”
二人行礼告退后,出了御书房。此时就剩那道修长身型站在那里,卓尔不群。顾萧扬看过去,哼!倒是愈发像他那娘,骨子里孤傲,如出一辙。
顾萧扬摸着下巴,幽幽说道“允你的事自是没有反悔的道理,你不是一直很想见你母妃?小肆,你且带二皇子去荒芜园转转。”
“是。”程小肆行了退礼,走到顾雁忊身边“二皇子,请随奴才来。”
顾雁忊眼里淡淡装了一刹那上位的天子,那张冷漠轻蔑的样子。看来这个案子他并不上心,并没有多问什么。
“儿臣告退。”出了高殿门,顾雁忊一言不发的随着程小肆走向一个人烟越来越稀薄的地方。
走在通往荒芜园的路上,程小肆看着虽无常但却紧紧抿唇的公子,他就知道公子总是于心不忍“公子。”
顾雁忊偏头看到一笑清纯的程小肆,颤颤启口“临溪。”
“公子,请不要对小肆再有所愧疚了,在这宫里人人都是棋子,很荣幸公子对于已经舍弃不能使用的废子,还可如此对待。”程小肆说的很真诚,稚嫩的脸上也是真诚,他很白净,尤是净亮的眼里像是镶了一轮明月,丝毫没有阉人所有的娘气“而且,已经这么久了,有些事就让它过去吧。”
顾雁忊抬手缓缓移到程小肆头上,轻轻拍拍太监标志的蓝色帽“临溪,相信我,一定会让你离开这里。”
“恩!公子走吧,陛下给的时间并不多。”离开吗?他深知这是万丈的深渊,哪是那么容易爬得出去,但他仍心怀希望。
荒芜园不愧荒芜一片,小楼眼看就要倒塌的样子。
“啊---!”哀怨的声音隐约传来,顾雁忊来到这里心头一凉,轻轻进去那看上去险险的小楼,来到地下透过一个极小的窗口看到一个的身影。
他只能看到一个柔弱的背影,程小肆站在旁测督到公子眼里的一层朦胧。
那个原本安静柔弱的背影忽然一抖“本宫恨阿!恨阿!本宫恨我那儿阿!”...顾雁忊听到紧紧抿唇,继而那依旧悲惨沙哑不得了的声音“本宫恨儿不做强者!恨儿不站那强者之巅阿!”
顾萧扬这些年让他来过三次,一次他的娘恨顾萧扬薄情寡义,二次恨她自己没有为儿博来安稳,三次就是如今,恨的却是他...
不知过了多久,程小肆压低声音“公子,到时间了,要走了。”
顾雁忊点头。
二人离开后,干净寡淡屋里那娇小柔弱的人泪流满面,朦胧的视线盯着插在墙上的金簪,金簪折着那小小窗口的景象“我的儿,娘对不住你,娘对不住你阿,这里是容不得优柔之人,你莫怪娘...”江锦潋一张泛白的脸上落下双痕,不停的道着对不起。
静谧的夜里,顾雁忊身着白色衣袍应着皎洁月色,面上苍白无力,有些迷茫的望着那一轮弯月“强者...之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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