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很凶猛,卫子纪挑了挑眉,看着庭檐开始流着水珠“停不了?”
顾雁忊将画像小心翼翼收到衣袖里,抬头看着天边。忽然少年跳到他的背上,双臂勾着他脖子,说了一句让他稳不住脚了“雁忊,不如我们就这么冲回家去!”
顾雁忊沉默,口吻有些微颤,嘴角轻抽“子纪,你确定是冲回家去?”
回应他的是更加滂沱的大雨声和卫子纪十分坚定的“确定!”
偶尔位于高窗前的人看到街上两人如此模样,皆是心中疑虑想着那两人是否脑子正常...
大雨早已将他们衣物打湿,顾雁忊心里只有痛快!酣畅!眼帘入目皆是雨水,他早已看不清前路脚起脚落溅起水渍,背上的人给了他整个温暖,在他不知不觉中扬起的嘴角久久未放下。
一场雨惊乱他们的心悸,不管是情深缘浅还是缘深情浅,年少嘛!就要做些能够深刻于骨到老的事。
结果便是少年在榻上裹着被子,身体轻颤,喷嚏连天……
“雁忊,我好难受。”卫子纪半靠在在榻上,手上捧着精致的小暖炉。眼睛湿漉漉的,嘴唇有着干涩,脸色也有些苍白,墨发柔顺的淌下在榻上还打着旋,让人好生忧怜。
“可还会这般冒失?”顾雁忊无奈的说,坐在旁边拿干净的帕子给他擦拭墨发。
卫子纪眨着眼,轻轻的点了头。
顾雁忊看到,气极反笑“你呀!”
见少年头发干了不少,端过几案上的药轻轻吹着,看着少年一脸写着我不喝的样子,顾雁忊头疼了。
看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卫子纪觉得他嘴巴都开始发苦了。悠然那人将自己的唇轻吻上碗边,然后自己的后脑勺被一只手托住,柔柔的唇吻过来,还有苦涩的药也渡了过来。
“……”完事卫子纪呆滞了一瞬间,忽然皱着脸,苦感来的后知后觉“顾雁忊!你敢灌小爷!!!!”
少年眼里溢出泪,趴在榻上想要将那些苦楚全部骂出来“你这是苦死小爷阿!...你…你你...小爷打你信不信!“他自小不喜喝药,幼时生病,喝药都是他爹娘一个抓着他,一个端着碗往里灌,自此他真的是对喝药留下了阴影。
“信。”顾雁忊含着笑,将炸着毛的人塞回棉被里,掖了掖被角,附身轻轻吻了吻额发“别闹了,好好睡一觉起来就没事。”
“鼻子不通阿,睡着不舒服。”卫子纪不满发牢骚了,话说雁忊身体还真是好,一点事也没有。
顾雁忊看着少年嘟嘟囔囔,然后纤长的睫毛轻颤,睡去了。不免轻轻笑出声,过去将暖炉添的旺了些。果然是江南水乡养出来的人,受不得冷……
简陋的小室呼吸声静了一地,摇椅上素衣的人看着书,修长指尖压在一角。忽然拉来几案的抽屉,取出那日的画卷,纸边泛起皱褶,悻然那场雨没有毁去那张画。顾雁忊看了很久,自己这幅模样是带少年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吧?
屋外的天气很恶劣,墙角的一株枯草却仿佛是要长出一朵璀璨之花来。
轻轻卷起来,系起来,搁进抽屉。偏头看着榻上只有一颗脑袋的人,今后的路,他会走的更加艰难,他何德何能让少年如此倾心。
姜攀收了油纸伞,直径走进府门,拍了拍锦衣,快步走向太尉修养的院子。
“我爹此时可在?”姜攀拉过一个路过的婢女,急问。
“回公子,老爷在书房。”
得到回答,姜攀往书房赶去。
停在门前,轻敲了几下,不等里面人回应,推了门进去“爹!”
姜茽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着,一脸的不满“何事?如此着急。”
“爹,皇上下了旨意,让大皇子在府中思过!”他这几天与那些纨绔子弟混迹在凤兮阁,就听有人传出宫中的事,顾不上外面大雨,急忙赶了回来。
“知道了。”姜茽脸色沉沉。宫中消息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那咱们怎么做。”姜攀着急开口。
“静观其变,我现在还在称病养伤中。大皇子只是思过,不会出事的。”姜茽起身走到窗前,负手,眼里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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