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卫子纪醒来,透着薄薄天丝的青色床帐,一眼望去周遭陈设摆件十分陌生。一双不怎么浓密的长眉狠狠一蹙,抬手看了一眼指尖,他对疼痛十分敏感,昨儿个发生了什么?

“公子醒了?”柔柔的女声透过床帐传来。

卫子纪坐起来,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揉揉额角“迩诗姑娘,昨夜可是燃了清心。”

“是,昨夜公子未能安眠,奴家是听主子的吩咐。”迩诗毫不犹豫的甩锅给郁邗立。

未能安眠?他宿醉一向睡的好着呢!卫子纪穿上外衫,掀开床帐,不想去再多想什么,郁邗立又不会害他“嗯,他人呢?”

迩诗上前推开案桌前的木窗,道“主子这会正在迎客,就在隔壁。”

顿了一下,转过身看着卫子纪,白皙姣好的面容微微泛红“那位客人生的可真是似那画中谪仙,你们大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风入怀。奴家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人物呢。”

卫子纪点头,打了个哈欠“唔,他在会客的话,那我不便叨扰了。”接着伸了个懒腰,腰线纤细,长袖滑下露出洁白的小臂。

迩诗见他就要离开,步下轻移,拦着他“公子何妨一见,那贵客公子也是您相识的。”

卫子纪眨眨眼,回想刚才迩诗形容那人的话,不是吧!清了清嗓子,缓缓问“你说的贵客,可是一身素衣,身高八尺有余,腰间系着一块翠青并莲玉佩。”他说的是昨日顾雁忊的穿着。

然而下一刻迩诗微微笑,点头。

卫子纪只觉得轰的一声,脑子都懵了。是雁忊!雁忊怎的会来?什么时辰来的?是来寻他?

郁邗立那个大嘴巴千万不要胡说八道些什么!!!

迩诗看着少年直接推开屋门跑出来。

卫子纪堪堪停在隔壁门前,小心翼翼的俯耳贴在门上,屋里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到。他手抖着叩响木门。

没听到屋内的人回应,卫子纪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圆桌上对立着两人,一人华服,一人素衣,两人面前摆放了好几坛酒。

“子纪。”郁邗立眯着眼见到少年,笑着朝他招手。随后打了个酒嗝,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素衣人背对着少年,此刻,就坐在椅上转了个身。看到门前那微乱的长发,一张初醒的脸,映在他眼中。顾雁忊修长的食指一勾,唇角轻弯“过来。”

卫子纪愣愣的站着不动,他几乎要溺死在顾雁忊的这个眼神里了。如此毫无保留的温柔,像是市井杂书中魅惑书生的狐狸精,该死的勾人。

见少年半晌不动,顾雁忊拧眉,竟流露出似是委屈的神情,朝他大步走来。

卫子纪动也不动看着他,总觉得现在的顾雁忊与平日里大不相同,不!是截然不同!

直到那人近身,随即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卫子纪诧异,反应了过来“雁忊,你醉了?”他进来前心神不安,都忽略了这满屋充溢的酒香,此刻定神一看一嗅,这二人分明都醉的一塌糊涂。

顾雁忊挑眉,点点头,又摇摇头随后长臂一收,把少年圈进怀里“没醉,方才,为何不过来?”语气柔柔软软,竟是十分可怜。

这是真的醉了,卫子纪心跳慢了一拍,他头一次见这番模样的顾雁忊,觉得有趣极了,有生之年啊。

见少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又不回答他。顾雁忊低头,咬在少年颈上,似是埋怨,又后知后觉心疼,伸着舌慢慢舔舐。

卫子纪倒抽一口气,迩诗姑娘还在隔壁屋里,而郁邗立还昏睡在这里!

察觉到一双手在自己胸前抚摸,带着温柔的巧劲让卫子纪一刻腿软在那宽阔的怀里,悠然一声低笑传进耳里,不等他去抬头寻找那张总是带着淡然的脸,一双手盖上他的双眼,柔软的舌头不由分说的撬开他的牙关,浓郁的酒香让他就想再醉一回。

顾雁忊知道自己是醉了,但没有到失了理性的地步。可有些事有些话,凭着醉意涌上心头,尤其在被郁邗立激了几句,想拥有这个少年的想法便一发不可收拾。

放开让自己蹂躏的唇,抵着额看到那双如燕儿灵动双眸,从迷离到定睛再到气愤。

“好啊你,耍小爷。”此时这人哪来的喝醉人的模样,狠狠推开人,却差点被自己软掉的腿跪下去。将衣衫整理好,咬牙切齿的看着某个人真在揉着鬓角“头疼?”

“无妨。”顾雁忊轻轻拍了拍脑门,这酒果然够劲。

卫子纪上前,给他倒了茶水递过去“你怎的来了?”

顾雁忊接过,眼梢都带着柔意“来接你回家。某人夜不归宿有伤风化。”

昨天他回来后没有看到子纪,便去凤兮阁找了一遭。哪知那楚家小子吱吱唔唔不肯详说,只道人在春宴楼。

“那”卫子纪指指爬在桌上昏睡过去的人“你与他”小心的观察顾雁忊,心想郁邗立可千万别胡说些什么。

顾雁忊顺着卫子纪指的方向看去,垂眼遮下冷冽的情绪“无他,不过偶然遇见罢了。”

一听顾雁忊的声音,卫子纪就知道不对劲了,偶然遇到,你两就能坐下拼酒?忙道“那什么,你知道的,我之前去过南泊,和他是旧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翛然可以作证的!”

顾雁忊轻笑“我信。”

卫子纪咳了两声,微微挑眉“那,我们回家吧?我也想大宝了。”

“好。”顾雁忊朝他伸手“大宝我已经接回来了。”

卫子纪同迩诗告别,顺便让她去看顾那个睡死过去的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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