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惊慌失措、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痛哭求饶,反倒看到了车无忧对自己的那种深深的不屑。她脸色不由的非常难看,勃然大怒道:“好、好、好,你小子休要得意,看我怎么慢慢收拾你。”

她话音刚落,抬手便是一刀,又是一道血光飞溅而出。

车无忧如一个破裂的麻袋般,每一刀都让他几乎粉碎,都让他几乎奔溃。强烈的疼痛如毒蛇一样撕咬着他的神经,他的意识都一阵阵模糊。只是他依然倔强的咬了咬呀,强忍住呼救求饶的冲动。

他睁着血红的眼睛疯狂的大叫道:“老疯婆,你真是个十足的废物,难怪你生的儿子也如此废物。他以一百人之众联手合击一人,不但没胜,反而全军覆没,他死了也怨不得别人,只能怨他自己学艺不精。

而你不敢正大光明的找仇人报仇,却躲在这等阴暗的角落折磨我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小孩子出气。哈、哈、哈,如果你儿子侥幸没死,也会被你如此窝囊的行为,活活的憋屈死,不过那倒省了我大哥一番手脚了。”他看着老妪剧变的脸色,心里忍不住一阵畅快道:“你真有本事,可敢杀了我?”

车无忧的声音里有着嘲弄,有着淡漠,有着浓浓的讥刺。他眼神中留露出了一股决绝之意,如赴死的战士,有一丝悲壮,有一丝凄凉。

小女孩听的车无忧的话,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可看着他眼神中蕴含的解脱意味,心中又有些不忍。她微微踏前了一步,想说些求情的话。可蓦然瞥见师娘疯狂到扭曲变形的脸色,瞥见师傅僵硬难看的神情,不由的又犹豫了起来。只是她粉妆玉琢的小脸上却闪过了一丝黯然,一丝无奈,还有对倔强小男孩的一丝同情。

苗世林听的车无忧讥讽自己儿子,眼中也闪过了一股怒意。苗宗宝是他的心血,也是苗家近百年来最优秀的传人。现在人都死了,苗世林就更不会让人轻辱,让他死后都不能安生。

但在苗世林目光微微瞥动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车无忧倔强的小脸和那种漠视生死的神态。他心里不由的一动,难道车无忧这小鬼是故意激怒我们,以求速死?好一个性情坚毅刚贞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这等心计,实是非常的难得。只是可惜资质太差了些,要不然也是一个修仙的好苗子。

苗世林又看了一眼妻子,见她眼眸中闪动着疯狂的杀机。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知道妻子对车家的人痛恨已极,现在又被车无忧几句话刺激中了要害,已然动了真怒,说不好她真会一刀砍杀了此子。

他不由的对妻子传音道:“现在还不是杀车无忧的时候,如果你现在杀了他,虽然出了一口恶气,却是在公然打华山剑宗的脸面,也正好给了华山剑宗出手对付我们的理由。即使青池剑宗,到那时也怕庇护不了我们了。”

那老妪被车无忧连续刺激,恼羞成怒之下杀机已生,如何还能听进去别人的话。苗世林传音刚落,她便蓦然挥刀,一道刀光飞出,无声无息,直取车无忧的脑袋,她竟是直接想取车无忧的性命,下手毫不留情。

苗世林一直留意着妻子的动向,他见妻子毫无顾忌的出手,暗自一叹,妻子果然被车无忧成功激怒了。他身体微微晃动,如一阵轻风般出现在了车无忧的面前,无声无息的帮车无忧化解了致命一击……

苗世林俯下身子,在车无忧身上连续点了几指,帮车无忧止住了流血的伤口。他见车无忧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模样。竟然还咬着牙强自撑着,哼也不哼一声,他不由的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力量,竟让这小男孩如此的倔强、如此的坚毅。

苗世林伸出手详细探测着车无忧的骨骼体质,边探测边是摇头。还是和自己想象的一样,这小子资质非常的平庸,根骨也是极其一般,是修真界最为常见的废体质。就在他要放手的时候,目光微微一僵,面上露出不确定的神情。

他生怕自己弄错了,不由的双手在车无忧身上一阵迅速的移动,移到几个关键部位的时候更是又敲又捏,露出了十分谨慎的表情。随着他双手在车无忧身上的移动,他的表情就越古怪。他又是一番仔细的摸索,最终脸上留露出了复杂至极的神色,有激动、有放松、有不能置信、有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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