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溆一直跟着那位穿着破烂的男子走出城镇,一路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直到他进入山林,走进在半山腰的地方一间不起眼的草屋内。
许是草屋周边都是树木遮住了阳光的缘故,草屋中有些黑暗和简陋。阿溆看到唯一的房间里躺着着一个久病缠身的消瘦妇人,应该是那位男子的母亲。
“没有妖气,他身上的蛇鳞是怎么来的?”阿溆站在一旁看着那个男子在低声细语的跟床上的人说着话,然后抱着怀里的布袋就走了出去。
阿溆跟着他,见布袋里是几副中药和一些细面,看他熟练的做起那些家务活,照顾病母,然后不及照顾自身就出门进深林中打猎。阿溆似乎知道他为什么身上脏兮兮的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要整理一下自己,全副心思都放在哪个命不久矣的人身上。
阿溆跟了他大半天,到晚上的时候忍不住现出身形,出现在还在忙活的那男子身后。阿溆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到一声微弱的声音。
“世真,世真……”
那男子听到声响立马转身走进了屋,正好不移的从阿溆的身体中穿过,脚步不停的走到那张床前。
世真,就是他的名字,从他出生那日起,他母亲就这么叫他,却从不告诉他,为什么母亲怀着他的时候,一个人来到这深山老林中,为什么他的名字只有世真两个字,却不带姓氏。
世真蹲下身子尽量的让床上的妇人看得不那么费力,他握着那妇人瘦骨如柴的手,乱发之中那双黑墨一般的眼睛透露着几分悲伤,他的声音却异常的低沉悦耳:“娘,你唤我是因为肚子饿了吗?我就快要做好晚饭了,今日我去镇里给你拿了药,还打到了几个兔子,我正给你做汤喝呢!”
床上的妇人眼神依恋的看着他,伸手轻轻的拨开他眼的发,那张瘦的看不清原本模样的脸露出几分无力的笑容,她轻轻的摇头,说:“世真,你看看你成什么样了?亏得娘给你生了一副好模样,都糟蹋了……也是因为娘,你才会这么辛苦。”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泛着泪光。
世真顶着张还沾着炭灰的脸,摇了摇头,说:“娘,我不辛苦,你不要说太多话,好好养着你的病就会好的。”
“好孩子,听娘说,娘死后你就将娘葬在这草屋的后面,然后你要去江陵……”说着,就毫无预兆的咳嗽起来,这一咳就咳好久才停下了,那架势似乎要将肝啊肺啊都给咳出来一般。
世真一边乖顺的给她拍着后背,一边担忧的说:“娘你不要再说话了,这些话你说过许多次,我早已经记住了。娘你会好起来的,我也不会离开这里。”
而他的娘似乎只有这么一个执着,固执的要将话说完:“去找一个门前挂着一个魏字的客栈,找到那里的老板,她会照顾你……听话,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娘会伤心的。”
在妇人恳求的注视下,世真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然后那妇人的目光透过世真,看向床前的另一处的位置,她看得见一个身上带着亮黄色光芒的站在那里,她说:“如果你是菩萨,就请你给我们世真指条明路,莫让他步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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