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是被阿宽舔醒的,他睁眼一瞧,洞室内竟不见了徐唯和纪闲云的身影,惊得他慌忙爬起来,才发现原来他二人站在洞口,不知道在朝外看着什么。
此时天已大亮,已经是早上八点了。徐唯和纪闲云站在洞口,眼里望着前方的林子,不知在想什么,小燕走到他们身后他们也毫无知觉。
“你们在干嘛?”小燕出声问道。
将两人扎扎实实吓了一跳。
“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声儿,别跟个鬼似的。”纪闲云骂道。
小燕很是委屈,他走路有声儿啊,明明是你们不知在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
他也跟着探出头去,想瞧一瞧这两人在看什么,却差点将自己吓个半死。
洞外那片林子里,横七竖八的都是人,隔得远看得不太清,只有腐烂的气味充斥整个鼻腔,那气味恨不得一下子钻进肺里去。
小燕赶紧退回洞内,和那腐尸味道相比,洞里的血腥味还要好受些。
“徐哥纪哥,你们怎么看得下去!”小燕干呕了一会儿,从鼻腔里不断的把气呼出来,好像这样那难闻的气味就会消失一样。
“看不下去,”纪闲云说,“看不下去也得看。我滴个亲娘唉。”
说着发出啧啧的感叹声,要想出去还得顺着林子走呢。
那片林子和山外的林子不同,树木茂盛但较少,在山坳的四个角长得较多,中间只有寥寥几棵。全都是槐树,槐花正开得烂,浓烈的香味和腐尸味道混在一起,比昨天阿宽身上的味道好闻不到哪儿去。
昨晚上徐唯已经闻到过了这种味道,现下对这味道有了一定的免疫力,纪闲云不同,他拿外套披在身上,袖子在鼻子下面打了个结,想以此来阻挡这股难闻味道的入侵。
“可怜。”小燕说:“死了都不得清净的。”
徐唯听见这话回过头来问他:“怎么这么说?”
小燕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往那熄灭的火堆旁一坐,朝他们说:“这里被人种上了好些槐树,这不是故意不让死者安生的嘛。”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槐树是阴树,在我们老家那边,坟的旁边都不让种的,说是会影响死人投生。”
“人死了不能投生,就要闹,这一闹,家里头的亲人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徐唯和纪闲云听着他这样说,走到火堆旁坐下。纪闲云不能坐,侧躺在那里,姿势妖娆活像个现世版杨贵妃。
小燕见他们两人这么有兴趣,也打开了话匣子,将老家风俗一一道来。
“你们看这槐字,”他拿根小棍在地上写,“一半是木,一半是鬼,阴得很。死人旁边种槐树,叫以阴制阴,一是镇压亡灵,二是不让其投生。我家老家曾经有个人......”
“停停停,”纪闲云打断他,“你还会写字?”
小燕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他反驳道:“就许你们知识分子会写字,九年义务教育我也不是白上的好吗?”
纪闲云见他还真急了,把话题转开了。
“越说越邪乎,你怎么就知道这里的槐树是人栽的不是自己长的。”
“纪哥你不是傻了吧?”小燕故作惊讶道:“你看这里的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长的都是松树和麻栗树,反正没有槐树,偏偏这个山沟沟里长,这要说不是人栽的那也太巧了点。”
他接着说:“而且你看,这些槐树集中长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这很明显就是起到镇压的作用。”
纪闲云还真没注意到这点,他开口问他:“你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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