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珏也搞不明白李八琦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冯医师的，干脆离他们一家子远点，不见为妙。这一躲就是五年，耳根子终于清静一点，楚羽又把她往自己跟前送。
蒲向南见他满面愁容，一支笔提在手中，死活签不下字，只道：“你就不想见见这孩子？”
“虽说她小时候是泼辣了些，不过女大十八变，听说机灵得很，有望继承她爹妈的衣钵，是个聪明人。”
“见她做什么，”贺珏将那份申请随手往桌上一丢，“还嫌闲话不够多？”
“这里只有我们几个老人家知道你那点破事，谁说你？”蒲向南说着起了身，打算回去了。
“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小八这孩子能力还是不错的。”
贺珏心烦意乱，看了看那份申请，又重新提起了笔。
莫月白说晚上一起去洞穴深处看看，自己下午的作业就一直在打瞌睡。徐唯忍不住心里骂娘，这王八蛋莫月白，中午不睡现在睡，晚上你倒是精神了，敢情把我当驴使。
骂归骂，他到底不敢拿莫月白怎么样，否则他一套拳脚招呼过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他这么想着，依稀记起了被莫月白口中“会一点儿”所支配的恐惧。
莫月白说“会一点儿”，那他就是会，会到哪种程度？他说他会一点儿散打，就是说他曾经是大学散打协会会长，拿过奖的那种。
傍晚作业比中午凉爽太多，虽然裹在防护服里还是热，但经过中午太阳的洗礼，众人已经很知足了。
夜幕落下，一行人回到洞中早已是七八点，天气一热，太阳似乎就落不下去，将近八点，光线才暗下来。匆匆吃了饭，累了一天的学生有好些拿了睡袋出来，整了个大通铺，大家一排排躺好，准备睡了。
莫月白照例不和大家在一处，他拿着电脑和睡袋，往大通铺的外边去，睡袋放在离大家大概三四米远的地方。
困意是会传染的，不知是谁先打了个哈欠，连着一片哈欠连天，不多时就有人睡着了。
徐唯起身往火堆里添了柴，叫大家若是瞌睡来就睡，上半夜他来看着，下半夜莫月白顶班。这么一说，这些学生哪儿还有不放心的，一个个打着哈欠，往睡袋里一缩，呼噜响得雷天动地。
夜深，山洞中一个个蜷着身子，睡得七倒八歪，莫月白闭着眼，没真睡着，只是有些发困，脑袋不太清明。
他听见洞穴深处传来的“嗒嗒”声，猛一睁眼，一张巨大的脸凑在他眼前，那张脸朝他咧嘴一笑，往后退去。火堆将燃未燃将熄未熄，借着这微弱的火光，莫月白看清了脸的主人。
徐唯往后一退，拉开和莫月白的距离，低声叫他：“赶紧的，一会儿好回来睡觉。”
“几点了？”莫月白一边拉开睡袋一边问他。
“我哪儿知道，你轻点声，赵立行瞌睡轻一会儿别把他给吵醒了。”
莫月白一愣，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人是不是傻？吵醒赵立行又如何，又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都睡着了？”莫月白问他。
“都睡着了，那声音响了一晚上也没见谁的呼噜声停下来。你说他们一个个年纪轻轻的，打起呼噜来怎么这么厉害......”
莫月白没管他的唠叨，前一秒还叫自己轻点声，后一秒自己叽里呱啦说开了。他拿了两把手电，又穿上冲锋衣，戴上楚羽给的铁盒，还往荷包里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走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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