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历九百八十二年,大夏国北疆,北山关。

这一日,镇关将军府上格外热闹,府上的主母甄氏,怀胎十月,今为其夫白尧,也就是北山关的镇关将军,诞下一个儿子。该子降生之时,天生异象,有紫霞漫天,亭亭如盖,且伴有白日惊雷。城中百花绽放,枯木逢春,又有万兽朝拜。观者无不咋舌,皆称此子有大富贵之相,将来必成大器。更有甚者,称此子为天命之子,将成王霸之业。

有奸佞小人,将此事添油加醋,上奏朝廷,引得龙颜震怒。又有国师进言,称此子乃天降祸端,恐危及江山永固。夏皇念及白尧为守边大将,恐其得知消息以后,拥兵反叛,于是假传旨意,以其劳苦功高之名调其回京。白尧虽觉不妥,但也未曾猜疑,交割完北山关防务后,便携妻儿返京。

行至半途,有故人冒死前来送信,知悉阴谋,白尧气愤填膺,戎马半生,忠肝义胆,如今却遭小人陷害,更有昏君佞臣,欲杀其全家性命。白尧本想回身返还,但是念及已至半途,过往关隘必定不准。北返已是不可能,为今之计,只有绕过都城南下,乘船出海,方有一线生机。

一念至此,白尧便弃了随从,带着妻儿,驾着车辕,改道向南,欲南下出海。然行至山南郡清河县,身后蹄声渐近,追兵已至。

“白大人,你倒是再跑啊“

“交出孽子,放你一条生路。”十数个身着甲胄的兵士追至,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青衫的年轻人,他略一挥手,数名军士将白尧围将起来,寒光闪闪的刀芒照的人发麻。

“哼,我白尧镇守北疆多年,虽不能称功勋卓著,但也是赤胆忠心,而今皇帝却因小人之言便要置我儿于死地。如今,已是穷途末路,要我儿的话就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白尧拔出腰刀,眼中寒光闪烁,不愧为久经沙场的边军主将,即使敌人十倍于他,也不曾露出半点怯意。

众军士互相交换了下眼色,挥刀而上。白尧一声怒吼,有兵丁稍一晃神,便被白尧翻身砍倒两个。再交手时,众军士已是生出几分怯意,出手带着些许犹豫,稍一接触,又有两人命丧刀口。白尧长刀挥动,越见轻松,兵士们越见胆寒,场上唯余下寥寥数人,皆心生退意。

这时,一直在场边观战的青衫人动了,只见他手中扬起一柄长剑,一道剑光闪过,只见余下几个军士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剑迹,接着便是血雾喷涌,几名军士一脸的难以置信,面有不甘,倒在地上。

“真是些废物,还要我亲自动手,这样的人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着青衫的年轻人有些懒洋洋的说到。

白尧也是为青衫人的身手和手段震惊不已“阁下好是随性,自己手下说杀就杀。”

“他们都不是我的手下,只是临时借来用,如此没用,留着作甚。”青衫人瘪了瘪嘴角,一副很是嫌弃的表情。

“不是你的手下,你是..你是..碧海潮生阁的人。”白尧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苍白。

“皇帝真是对我儿惦记的紧呢。连碧海潮生阁的人都出手了。既然如此,我也领教领教碧海潮生阁高手的高招。”白尧神情肃穆,拿刀的手有些颤抖,可以看出心中的紧张。

车窗帘子被撩开了一个缝,露出半张姣好的面容,想必是白尧的夫人甄氏,眼波流转,散发着出浓浓的担忧。甄氏低头注视着怀中的幼子,只见他的胸脯有规律的起伏着,尚处在沉沉的睡梦中,全然不觉身处险境。替他擦了擦嘴角流下来的口水,甄氏抬起头,继续注视着窗外的情况。

突然,青衣人动了,剑光飞至,直取白尧心口。白尧只觉一抹寒气从远处袭来,瞬时便到胸前,顿时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飞身回退,同时抽刀相迎,向剑光斩去,斩中的却是残影。

“太慢了。”青衣人却是出现在左方,又是一剑,血花飞溅,却是刺中了左肋,穿胸而过。

“尧哥!”马车中传出一声惊呼。

白尧一口血喷出,半跪在地上,腰刀插在地上,用以支撑起全身的重量,全身剧烈的颤抖着。

“太弱了”青衣人似是嘲笑“锻体境巅峰又怎样,不修经脉,便只是一介莽夫而已,终究算不得武者。”

白尧死死地盯着青衣人,嘴唇已经咬破了,他尝试站起来,但是那一剑伤及肺腑,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双腿不住的颤抖。

青衣人再次挥动长剑,这次却是刺中了心脉,白尧一只手抓着贯胸而过的长剑,一只手朝青衣人抓去,却只是抓住了青衣人的衣衫一角。

青衣人抽剑,鲜血从白尧的胸口喷射而出。

“尧哥!”甄氏从车辕上冲下来,怀中抱着白尧的幼子。匍匐在白尧的尸体旁边,失声痛哭着。

“哦?这便是那个孽子吧,只要你把他交给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甄氏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将怀中的婴儿放在白尧身边,突然转身,抄起旁边的长刀,向青衣人砍去。

“自作孽不可活。”青衣人冷哼一声,剑光闪过,甄氏的鲜血溅到了躺在白尧身旁仍在睡梦中的婴儿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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