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位小姐打走了恶霸,人群中一片欢腾,众人散开后,那麻衣少女作揖道:“倩倩多谢小姐相救。”
原来她叫倩倩,本来和父亲相依为命,就住在开封城外,不想水患突如其来,家园被毁,父亲在灾难中得了重病,看了几个月终于还是没有挺过去。他们生活本就拮据,现在更是一贫如洗,连给父亲办丧事的钱都没有,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希望能遇到个好心人。不想碰到了耿少爷这样的轻浮子弟,惹出了这一场风波。
小姐从怀里掏了几锭银两交给她,说道:“给你父亲办个丧事吧,剩下的就当做生活费,找个地方好好安生吧。”
倩倩跪下磕头,“小姐如此大恩,我愿意追随小姐做小姐的丫鬟,终身服侍你。”说得真诚,已经是目中含泪了。
小姐把她扶了起来,说道:“救人于危难是应该的,我不需要丫鬟。”看了看依依,笑道:“再说,我有这个活宝丫头已经够了。你还是想想自己还有什么亲戚,就去投奔他们吧。”
倩倩见她不受,领着她给的银子再三称谢而去
这位小姐见义勇为的事情不一会儿就已经传开了,酒楼的客人在门口看热闹的也不少。她重新走回酒楼,聚集在她身上的眼光越来越多。这次他们的眼神不仅是好奇,还有不少人流露出钦佩的目光,似是称赞她见义勇为,巾帼不让须眉。她仍是装作不见,只管走回自己的位置。
打了一架之后,先前的酒气也散了,肚子也不自觉地饿了起来。看着桌面上的菜,忍不住问道:“依依,你后来又点了菜了么?”他们先前只点了四个小菜,现在回来看到的是满满地一桌八个菜。她继续说道:“我就是再打几架也吃不了这么多。”依依解释道:“我并没有点菜啊,刚刚你走的时候还是四个菜,我就下去找你了。”这时刚好有一名伙计走上来,依依叫住他:“小二,我们没有加过菜,怎么无端多了这么多?”店小二赔笑道:“两位有所不知,刚才你们走后,就有人替你们加了几道菜,说是小姐打了架回来肚子一定饿坏了,而且还连同你们之前的账都结了。”说着指着墙角隔两桌的桌子上一指,“就是那位少爷。”那少爷见他们指向自己,拿起酒杯,冲他们微微一笑,做个请的姿势,自己先喝了一口。
小姐一眼望去见他与自己差不多,都是孤身一人带着一名随从。那随从坐在他身旁,身边还佩着一把剑,更像是他的保镖。她知道这种带着会武功的随从的人大都非富即贵。但见他本人并不奢华逼人,衣着古朴,虽不华丽,却不掩一股气宇轩扬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平易近人,心中便多了几分好感和亲近之意。且人家热情相请,不去跟人家打声招呼,白占便宜,可不是她的一贯作风。
小姐大声说道:“相请不如偶遇,公子点了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不如过来一起喝两杯。”那位公子也不客气,听她这么说当即起身走过来坐了下来,笑道:“刚刚见小姐惩治恶霸,解救孤女,心中好生仰慕,故此想跟小姐结交,替小姐做主买单,又多点了几道菜,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小姐道:“区区小事,有劳公子破费了。”
“本以为大家闺秀都是深居简出,今日想不到……”不等他说完,那小姐插嘴道:“不想却遇到一个像我这么个抛头露面,当街与人打架的不成体统的小姐。”说完自顾自地喝了一杯。公子说道:“恰恰相反,不想遇到一个像小姐这么英姿飒爽,有胆有识的巾帼侠女,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只会做娇弱的花朵,躲在深闺之中听天由命。”小姐本就对他印象颇好,见他言语之中竟然能不拘泥于世俗,更无男尊女卑的想法,不由得更是多了一层好感。
“在下纪天佑,这是我的随从李俊,敢问小姐怎么称呼?”
小姐道:“我叫张凤吟,这是我的丫鬟依依。”
纪天佑又道:“其实我不但佩服你的武功胆识,还对你先前和依依姑娘说的那一番见解已经很感兴趣,要不是被人打扰,你已经说出来了,现在不知道张小姐能不能继续说下去,我也想听听。”依依也说道:“被他们这么一打扰,我差点忘了,小姐,你还没告诉我那人是什么身份。”
张凤吟知道他所指何事,说道:“我先前还道你眼光不同于世俗之人,怎么称呼起来还是那么别扭,既然我们是朋友了,就应该以名字相称才对。”纪天佑笑了笑,“说得对,凤吟。”
“天佑,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没错,我是京城人士,我家在京城经商,这次也是奉家父之命,来这里办点生意上的事。”
“那你既然是京城来的,难道就没有听到点什么消息么?”
纪天佑想了想,道:“我只知道这里闹了水患,然后朝廷派刘大人来赈灾,其他一概不知。而你又能推断出那人是皇室中人,莫非你认识皇室的人?”他反问道。
张凤吟摇了摇头,说:“皇室中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不瞒你说,是家父有一些朋友是在朝做官的,所以我难免听过一些。”
“那是你的父亲告诉你的么?”
她又摇了摇头,“也不是,只怕他还不知道。但我听说我父亲那些官场上的朋友都对当今太子朱佑樘的品行多是称赞,都称他少年持重,为人沉稳内敛,这不是和朝廷派来的大人物作风很像么?所以我猜想治理黄河这么重要的事情,皇上一定是派他前来了。”
依依拍手道:“我就说世上没有小姐猜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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