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蜀州府衙
蜀州有句谚语,城北都是钱,城南都是权;在城南最中心的位置,有一个五进五出的大院落,院落门口的石狮子显得异常的威武;院落的大门雄伟高大,朱红色的两根大柱子尤为与众不同,左右各用木雕刻有一副对联,左为‘十年寒窗一朝金榜属不易’,右为‘为父母官清者自廉莫要贪’,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房檐之下挂着八盏大红灯笼,在这夜晚之中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在这八盏大红灯笼的辉映下,正门之上的牌匾显得格外的耀眼,‘蜀州府衙’四个大字,代表着这个院落与众不用的身份和地位。
府衙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自然是处理政务的地方,后院则是知府与家眷的栖息之所;此刻,在后院一处大堂之中,两个中年男子正端坐于主座和宾座之上,一直沉默不语,一个正抿着茶,显得悠然自得,而另一个却坐立不安,看上去有些焦虑;与此同时,大堂正中,摆放着一个红漆大箱,环顾四周,偌大的府衙此刻居然看不见一个衙役和丫鬟、侍从,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好久好久,耳边传来的只有虫鸣的声音,整个大堂之中静的似乎掉落一根针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一般,静得有些了无生气。
“守财啊,不知道你这深更半夜的来我府衙,有什么急事吗?”主座之上的男子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假装无意的瞟了一眼红漆大箱,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摆弄着自己手中的佛珠,此人不是别人,正式吴忧的父亲,蜀州知府吴广文。
“这不有些东西,想请大人掌掌眼”听见吴广文开口了,吕守财这才打心底深深的舒了一口气,赶紧起身,轻轻的将箱子打开。
“守财啊,你是知道的,这贪污受贿陛下和朝廷历来都是无比痛恨,你倒好,明目张胆的向本府行贿,你是要陷本府于不忠啊”吴广文虚伪的眼神让吕守财有些不自在,虽然心里知道这吴广文是在装模作样,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是官,而自己是商呢?
“大人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吕家世代都是大越的奉公守法的良民,自然遵守朝廷的法度;今日来大人这,主要是因为大人是大家公认的古玩书画大家,草民历代经商,正巧前些日子买了些东西,卖家说这些东西都出自安南王府,不知道是真是假,想请大人帮草民把把关,掌掌眼,以免草民上当受骗”吕守财满脸笑容,显得十分的真诚;虽然是心口不一,可是这见风使舵,阿谀奉承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相比的。
“是吗?那好,那本府就帮你甄别甄别”话到此处,吴广文这才起身离开主座,缓缓来到箱子跟前,随手拿起一件玉佛,细细的观察起来。
“不错,的确出自安南王府,好东西”放下玉佛,吴广文又随手拿起一个金色的碟子,看上去有些爱不释手。
“大人,你看这天色已晚,这东西又这么多,你白日里主理政务又劳累了一整天,不如这样,东西先放你这,你受累有时间帮草民仔细的甄别甄别?”
“这...不太好吧”吴广文此刻终于露出了笑容,此时,吕守财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这才终于落地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大人不辞辛劳为了百姓忙碌,帮助草民鉴别真伪,这不刚好能体现大人对百姓的关爱,体现了我们官民一家亲嘛”明知道吴广文是故意在假意推辞,吕守财只好装作糊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就是一个念头而已。
“好吧,那本府就抽空受累帮你好好的看看”吴广文满意的点了点头,顺手将箱子盖上,自顾自的回到了主座之上。
“如此,就有劳大人了”看着吴广文将东西手下了,吕守财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内心里不停在咒骂吴广文,可是脸上依旧挂着谦卑的笑容。
“你我二人何必如此客气,坐吧”吴广文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吕守财坐下。
“贤弟啊,听说今日在大明寺,忧儿与吕贤侄发生了一些冲突,到底是这么一回事啊?”吴广文一开口,吕守财就知道了,这戏该演的演完了,这事该说叨的还得说叨。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吕守财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吴广文给打断了。
“无妨,都是年轻人,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什么的,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吧,咱们啊,管不了咯!还有什么大人不大人的,都是自家兄弟,叫大哥就行了”吴广文笑呵呵的端起身边的茶杯,示意吕守财随意,自己轻轻的抿了一口,双眼一直盯着吕守财,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如此...就多谢大哥了”虽然吴广文的虚伪让吕守财很不舒服,但是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假意赔笑,要不是自己送来的这些宝物,只怕,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吧。
“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气”吴广文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吕守财,看着一脸苦笑的吕守财,心中自然明白这一切并非心甘情愿,即便如此,也不多说,演戏,是朝廷命官必备的技能,只要目的达到了,其他的,并不重要。
“今日殿下来信了”二人虚情假意的寒暄了一会,突然,吴广文面色凝重,从主座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大堂之中。
“哦,莫不成殿下有什么吩咐”原本吕守财深夜到访只是来处理今日大明寺吕仁与吴忧发生冲突的事情,不曾想,还有其他的事情。
“殿下的意思是想办法再筹措些银两”说到这里,吴广文也是苦不堪言,自己和吕守财都是在殿下手中办差的人,殿下的话就是旨意,不得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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