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果然只是梦。北华神君如何也不可能用那样的目光看我,更不可能知道我“夙卿”的名字。
让我颇感意外和惊讶的是我这一觉竟睡的十分香甜,一直睡到次日太阳西斜。
我醒来时仍被绑在十字木架上,只是被搬到了营帐外,被平放在日头下。
我猜想他们大概是怕我淋了雨会在营帐里发霉,所以才将我搬出来晒一晒。
果不其然,太阳快要落下山头时,几个士兵又将我重新抬进营帐,仍旧是连着十字木架。
我十分的郁闷,可也无可奈何。
天上一天地上近三年,怕是等太上老儿想起我来,我已经在人间坐了三年囚徒。
“将军,雀妖醒了。”我听到营帐外士兵的说话声,忙扭头看向营帐门帘处,心里再起愤愤郁闷。
我哪里长得像妖精了?难道说在人间长得好看的都会被看作妖精?可为什么偏偏就是雀妖呢?
啊!我想起来了。我快要落地时确有群鸟雀围着我鸣叫来着。
雀妖的问题虽得解了,可我还是心有郁闷。
仙不与妖同,二者差异甚远,不可相提并论。神仙被视作山精妖怪,某种程度上而言是一种侮辱。
我并非不分善恶将妖精一概而论的混账者,亦与妖精无恩怨纠葛,只是我的神仙自尊心极重,听不得有谁说我不是个神仙。
“嗯。”
未见凡人北华神君走进营帐,只听他冷淡的应了那士兵一声,我跟着收起郁闷的思绪。
“将军,今夜还要留那雀妖在您的营帐中吗?”
“嗯。”凡人北华神君再应了一声。营帐门帘仍未有动静。
“将军,先生已经在来的路上,四五日后便能到了,飞骑令带来了先生的书信,已经放在您的桌案上……”那士兵再禀话,却不是关于我的了。
过了许久,营帐外的对话声结束,营帐门帘终于有了动静,进来的却并不是凡人北华神君。
我隐隐有些莫名的失落。
六七个士兵轮流走进营帐内,在我面前摆下一方矮桌,两条矮凳,又摆上碗筷和三五道小菜和酒水,然后退出营帐。
神仙也进食,但忌进气味重的食物。味重者易生贪,气浓者易乱本心。神仙需清心寡欲,故而不食气味两者兼具的五谷,食疏和鱼肉,常饮甘露,食仙果。然,酒水另当别论。
我闻着从未在天宫闻到过的人间烟火香气,深刻体会了一把气乱本心的折磨。
营帐门帘迟迟不见再有动静,我开始焦躁起来,在我以为这是凡人北华神君想出的又一折磨我的方法时,营帐门帘掀开了,身着玄色铠甲的凡人北华神君走了进来。
变成凡人的北华神君仍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气场稍差了点,大概是凡间的衣物质地普通,没有仙气儿,致使变成凡人的北华神君看起来少了几分精神。
凡人北华神君绕过我面前走至摆放着一把剑鞘的木架前,便就开始解衣物。
“你做什么?”我莫名有些慌乱,下意识的张口问道。
凡人北华神君解衣服的动作顿了一顿,转头淡淡的看我一眼,却并不理会我,继续解衣服。
我看着凡人北华神君在我眼前不远处脱下铠甲,换上一件浅色短衫;看着他娴熟的拆解发冠,梳理长发;看着他整理擦拭木架上的铠甲……看着看着入了迷,一时竟忘记这是失礼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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