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这还是这些年来,他头一回听孙女儿主动提起她这位弟弟来。
当年冯霁雯的生母佟氏迟迟未能怀上儿子,不得已之下才将陪嫁丫鬟阿芜抬为了小妾,这位小妾的肚皮倒是争气,不久便有了身孕,冯霁雯那时还小,只觉得即将有人抢走自己的宠爱,心下便对这位未出世的孩子有了敌意。
又因这个孩子还没能落地之时,她的父母便双双去了世,她不知是从哪个居心叵测的下人口中听到了不该听的话,竟越发将冯舒志视作了煞星仇敌。
于是这九年以来,这个弟弟可谓不曾看过她一回好脸色。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冯英廉意外了一瞬后,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她。
“他今年已有九岁了吧?我看别的府上的小公子们,在这个年纪大多已经开始学骑射功夫了。”
“不是我不给他请,也是他太不争气了。”英廉例行地叹了口气,“这些年来你们姐弟不合,祖父也看在眼中。你素来不喜欢我待他亲近,但他到底是你父亲的亲生骨肉,我扪心自问,也不曾如何亏待过他。可他小小年纪便有一副冷热不进的脾性,又不爱读书学习,实在叫人失望。”
说白了就是已经不打算管这糟心孩子了,任由他破罐子破摔得了?
祖父,这可不是乐观的做法啊。
“学东西多是讲求天赋的,他不爱习文,没准儿就能在武学上有所成就呢?总不能眼见他文不成武不就的,被同龄人落下那么多吧?”
见英廉露出深思的表情来,冯霁雯又道:“力争上游可能是来不及了,但亡羊补牢总归是好的。”
话说完,又觉得亡羊补牢一词用的似乎有些不恰当。
冯英廉终于点了头:“你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儿。但虽然只是教骑射的先生,却也不能马虎了,不仅要骑射功夫好,人品还需端正才行。一两日只怕定不下来,还需好生留意挑选。”
冯霁雯点头表示附和,“左右也不急在这一日两日的,主要还得选一位可靠些的。”
做出决定之后,老爷子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孩子……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实在不行,只能从旁支过继一个来养了。
冯霁雯:“……”
相比之下,她忽然觉得自己那句亡羊补牢还挺含蓄的?
……
回到府里用罢午饭后,冯霁雯见午后的太阳极好,便带着西施去了冯府后花园里散步消食。
园子里并没有太多奇花异草,因眼下已是初冬,除了一些常青丛和桂菊之外,大多都已枯败,被负责侍弄的下人拿蒲草绑了花茎防冻。
横过花园正中央的一条小溪上的石桥边,倒有一溜儿排开的十余株梅树长势不错,只是还未到开花的时候。
逛了大半圈下来,实在没什么景色好赏。
只是胜在日头很好,晒得人暖烘烘的,十分舒服。
“什么时候回去看一看太妃。”冯霁雯忽然说道。
“姑娘在静云庵里住了两个月,倒是愿意同太妃亲近了。”西施笑着说道:“可是姑娘,咱们才回来几日啊?您就开始这么念叨着太妃娘娘了。”
冯霁雯算了算,似乎确实也才五六日的时间而已。
可她真的有些想念太妃了。
“明日应当没什么事情,若是天气好的话,便去一趟静云庵吧。”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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