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还想狡辩反驳不是?!”舅娘凶神恶煞,手中长鞭挥动如龙,打得祠堂都跟着乱颤,一股强霸气息压来,“跪下!在你母亲的灵牌面前忏悔反省!”
尽管威势对道牧毫无影响,却也羞愧垂头,来到穆武身旁,正欲跪在蒲团上,一道人影闪过,竟是穆婉晴将蒲团撤走。
“哼,衣冠禽兽!”穆婉晴满脸鄙视,“姑母白养你这儿子!”
唉,道牧望着老妈的灵牌,凄叹一口,看向穆武和穆山,正好和二人对上眼,而后终究还是跪在坚硬地上,心绪复杂泉涌,“老妈我错了吗?我错哪里了?因为李雯诗已是人妇?可她丈夫已不知死活啊?……”
太姥姥,舅娘,穆婉晴三人一整个下午都在围着道牧三人,你一眼我一句,三女成街,一会儿苦口婆心,一会儿冷嘲热讽。好在道牧在刑场上练就过滤声音的异能,否则不得当场烦得暴走。
夜幕降临,黑暗又开始侵袭天地,祠堂周围蟋蟀声、蛙声渐多,太姥姥,舅娘,穆婉晴说累了,方才离去,丢下道牧三人面对密麻灵牌。
“喔哟,她们总算走了。”穆武松了一口气,面露不耐烦,却不敢坐下。
“舅舅,你为一家之长,未免也太怂了。”道牧斜眼看穆武,那副神情,充斥鄙夷之色,“舅娘那副娇柔模样,有什么可怕的,莫要跟我说,好男不跟女斗。”
闻言,穆武感觉被道牧侮辱人格那般,登时低声怒斥道,“你懂个屁!你舅娘是剑机阁阁主最疼爱的小女儿,且,她的修为比我高一个大阶位,机剑镇可与她抗衡的人,不过三指!”
“所以,舅舅不是五指中一指?”道牧歪头嗤笑。
“那又如何,她是我妻子!”穆武咬牙切齿,恨不得站起身来,撸起袖子,好生教训教训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外甥。
“于是,我们三个大老爷们跪在这里……”道牧摇头叹息。
气得穆武差点就跳起身,撸袖子打人,好在穆山紧紧抱住穆武,“救”了道牧一回。
咕咕谷,穆武和穆山两父子的肚子,不满叫唤起来,“四天没吃东西了,感觉现在能吃下一头虎兕。”穆山望着灵台上的祭品,啧吧嘴,喉咙涌动,连连咽口水。
“你们跪了四天……”道牧不禁哀嚎,面露绝望,仅仅一个下午就让他已经感觉自己双腿麻木不仁,不是自己的。
不知这还得跪多久,舅娘不像十天半个月会就能消气的样子。
“放心吧,最多明天我们就解放了,后天立秋,剑机山门显世,你和你表哥表姐一同参与,你舅娘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误了你们的人生大事。”穆武看出道牧害怕什么,大手猛拍道牧肩膀,力度不谓不大,啪啪作响,不仅肩膀疼,连膝盖也疼,道牧冷气倒吸连连,差点失去理性,脱口大骂。
又过一会,道牧连换几个姿势,稍微舒服一点,“那便好,我这有些食物,足以撑过今晚。”话语间,一连掏出六包牛皮纸包裹的饭菜,以及三坛酒,且还问穆武穆山二人够不够。
穆武父子欣喜说,够了够了,吩咐道牧一同吃,赶紧吃,不能让舅娘和穆婉晴发现了。这绝对是三人有史以来,喝酒吃饭速度最快的一次。
酒足饭饱过后,三人回了气力,开始聊起极乐剑土的风月事,道牧时不时插上几句,越说越兴奋,两父子不时发出暧昧且又猥琐的魔性笑声,三人完全忘却这里是祠堂。
原来这父子俩人早就有贼心,奈何没有贼胆,道牧到来就成了他们胆气来源。
最终结果是跪祠堂,穆武也已预料到,所以道牧见不到他们脸上有什么懊悔和痛苦之色。道牧顿感无言,感情自己上了贼船,且还跟着一起遭罪,惹得本来好言好色的穆婉晴现在冷面冷眼相对,心中还是有点落差难受。
“怎的,你逍遥浪荡五天,反倒后悔不成?”穆山瞧见道牧脸色略差,不禁开口道。
道牧回过神来,连连摇头,笃定道,“不,不后悔。”
“道儿,你在极乐剑土五日,可知道是哪个家伙获得剑魁青睐?”穆武转脸注视道牧,目光中带着希翼,“你刚出来,是不知,现如今,剑魁被摘之事在机剑镇已闹得沸沸扬扬,街坊谣言四起,众说纷纭,我也无法辨别真假。”
“剑魁,该不会指的是第九剑楼,第十三层的那个女剑豪吧?”道牧沉吟片刻,问道。
“嗯嗯嗯……”两父子应声,连连点头,眼睛闪烁星光,感觉道牧知晓些许内幕。
“如果那仙女是剑魁,有福之人便是我。”道牧并未隐瞒。
“是你?!你仅用我给你的升龙剑绝换来!”穆武直勾勾看自己外甥言行神色,不似说谎。
“对,我用升龙剑绝换得。”道牧笃定点头。
“你们两人还快活了五天?”穆山捶胸哀嚎,满面悲怆。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道牧见状,竟有些飘飘然,李雯诗竟然这么受人瞩目。
“表弟,从你语气,我深觉你膨胀了!”
“瞧那闷样儿,实在咽不下,我心中嫉妒。山儿,我们打他!”
“好!”
两父子二话不说,猛然站在身来,掳起袖子,就要对道牧一顿胖。
道牧耳朵微动,心中暗喜,“穆婉晴来了……”旋即见他瞪大红玛瑙双眸,微微弓腰,佯装一副委屈模样,可怜巴巴。
“你们要干什么?!”穆婉晴见到穆山和穆清掳起袖子,一副要痛揍道牧气势,那道牧更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鲜明对比,使得两父子形象在穆婉晴眼中丑化几倍,成了凶神恶煞之徒。一向细声慢语的她也不由得大声尖叫起来。
舅娘闻声而来,穆婉晴添油加醋一番,唯见舅娘来到灵台前拿起鞭子就对穆武两父子一通乱抽,痛得他们哇哇叫,在两父子幽怨目光之中,穆婉晴领道牧出了祠堂。
道牧消失之际,作一口型,“再见。”
两父子怔了神,鞭打在身上,嗷嗷狂叫,不知是怎样一个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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