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菁菁笑容冷冷,又闻有人提起道牧,肖菁菁对道牧更看不起,她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一介牧徒,自私自利,能有何作为?”

莫归海哑然一笑,笑容却因刀疤,变得狰狞骇人。“我为万剑坟当代守牧人,可不会像那老不死,假仁假义,假话连篇。”只见他头也不回,左手直指继砝,浑然不怕对方恼怒。

“那又怎样,那人已经走了。”一女牧道者嘟嘴哝哝。

“这叫因果报应,恁般极端行为,本就从这老不死开始。”莫归海眸波森森,吓得人家躲到肖菁菁身后,露出半个头看人。

“守牧人,我们坐下谈谈?”继砝停止咳嗽,酱紫退去,恢复沉沉暮色。一条条皱纹,一块块老人斑,都在向世人,述说继砝的一生。

莫归海掏出一枚牧儿果,就同剥了皮的荔枝,却更加晶莹透亮。“吃下去,为树灵争取一些时间。”牧儿果递到肖菁菁面前,浓郁清甜沁入心脾,肖菁菁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肖菁菁转头望继砝,继砝笑吟吟,重重点头。便一口吞服,牧儿果方才入口,即滑入喉咙,路过五脏六腑,进入丹田。

浩瀚牧力自牧儿果喷涌,充盈丹田,灌溢全身。肖菁菁只觉浑身清凉舒爽,全身毛孔大开,溢出七彩霞瑞。好似仙女临凡,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继砝牙齿老早掉光,口中无牙以致笑起来,形同一个无底黑洞。莫归海觉得继砝模样恶心,暗地里,明面上,没少骂他蟆怪。

“继戎,还不摆台煮茶?”莫归海解剑插在身边,抬首望人,如在命令奴婢。

“莫归海,你不配。”继戎拂袖,睨视莫归海。

“老不死,您当真快死了。从小辈家教,就可看出。自我母亲死后,继家小辈的素质,形同断崖式。”

莫归海摇头感概,不再望继戎,转头看肖菁菁几眼,终转头看向继砝。

“继戎这种人还是别耽误肖家菁菁得好,乍眼一看,菁菁仙子与道牧貌似不搭,可看久了,怎么看怎么和谐。”

未等继砝开口,不给继戎出声,莫归海再语,“不过,织天府久有传闻,童震的三女儿童婕,钟情于道牧。

道牧与同伴大闹拜典会,得罪同届同门。却因童震对此子青睐有加,也只予以轻罚……”

织天府府主童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童伯羽和童婕同父同母,兄妹二人无论样貌,亦或才华,光芒早已掩盖另外两个子女。

织天仙女对童婕赞许有加,更有传闻童婕得自祝织山亲传,已被点名要人。

如此背景下,燃起人们八卦之火。肖菁菁亦竖起耳朵,有意无意余光掠过此处。莫归海却点到为止,惹得他人失望。

“继戎,摆台煮茶。”继砝跺一下手杖,连咳几声。

继戎万般不愿意,也不敢违逆继砝的命令,遂摆台煮茶。莫归海点头赞叹连连,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继戎心觉自己自尊,被莫归海踩在地上来回搓,憋屈得紧。换做平时,继戎早已拔剑相向。

……

道牧阿萌,渐行渐远,道牧感觉凉意渐消。明明四周无声,脑中婴孩幻听却不绝,道牧心觉长青树,在向自己求救。

万剑坟何其大,牧剑山山门定是在其中。可没个明确地点,耗尽三天也不一定找得到山门。举世罕见的树灵濒死,她正向自己呼救,自己如何能安心。

一分一秒都珍贵,无论对道牧寻找山门,还是树灵生命在流逝。一边是耗尽三天,为寻那缥缈的牧剑山门。一边是狠心放弃一线希望,施救一个濒死精灵。

“如果是老爹和爷爷,他们会怎样抉择?”

“如果是候大壮和牛郎,他们会怎样抉择?”

“我该如何抉择?”

道牧呢喃低语,想得迷了神。灭心牧剑于右手,纷飞如蝶。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划过脸颊,一阵清凉,带一点甜。

道牧下意识伸手欲接,“血?!”几滴血泪滴在灭心牧剑,嗡,灭心牧剑颤鸣一阵。

“事实证明,你与牧剑山无缘。”

“男子汉大丈夫,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

“不该扭扭捏捏,何况她还是一个初生婴孩。”

“没了牧剑山,亦有吾之传承。”

“……”

嘶!

啊!

道牧忽觉撕心裂肺的痛,四肢无力瘫倒在阿萌背上。灭心牧剑自道牧手掌滑落,喋喋不休的声音消失,疼痛却愈演愈烈。

血泪狂流不止,灭心牧剑自行接住血泪,欢鸣不绝。道牧耳边回荡阵阵凄凉婴孩哭喊,伴随一阵阵悠远阴森祭祀音,整个心脏都快要从心口蹦出。

“阿萌,施展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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