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子寅,我是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这个牛鼻子老道,你自己个儿说说,你都活了几个甲子了,为什么就不懂得知足呢?顾小子的气机也是你能吃的?也不怕撑破了肚皮!”白衣老者小心放下竹竿,正面朝向一翁道人,表情淡然,语气中去充斥着前辈对晚辈的教诲。

被白衣老者一语道破本名的一翁道人嘿嘿一笑,双手拢在袖口,看这模样分明就是一和煦农家翁,谁又能想到这位农家翁会是群雄逐鹿时期一个人吞掉三国气运的大魔头卓子寅呢?抬起头望了望山间云海,卓子寅呵呵一笑,道:“徐长生啊徐长生,三十余年没见,你还是那副令人作呕的圣人姿态,摆给谁看?是我这个老而不死的国贼,还是这个初出茅庐的顾小子?我吃的是王朝天骄气运,你吞的是山河地脉气势,咱俩有甚区别?若说老而不死是为贼的话,徐长生,在老道我出生的时候,你已经活了得三十余年了吧,你说说,咱俩谁吞的气运多一些?谁,更该死一些?”

被称为徐长生的白衣老者并不动怒,右手握拳垫腰,摇头道:“匹夫竖子,不相与谋。卓子寅,老夫与你最大的区别,就是我是顺天意你是逆天行,所以老夫能不用费尽心机去续命,也能在你这个老魔头面前自称一声老夫,你,就没这个资格。”

卓子寅眯着眼睛认真看了一眼徐长生,缓缓道:“徐老匹夫,咱们两个都心知肚明,活得越久越怕死。你也不用在老道我面前逞什么口舌之利,论说,一百个卓子寅加起来也不是徐长生的对手,但是要是真的兵戎相见,嘿,徐长生,你养气炼气的时候,老道我在剥人皮呢。这儿没外人,你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头蒜,你钓你的山河,我吞我的气运,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

徐长生皱眉,沉声问道:“你当真非要吃顾小子的气运不可?你身边这孩子是你千挑万选带到身边准备养大吃掉的吧?看这孩子命数,不是亡国太子也是储君,怎么着?他还不够你吃的?非得多吃多占?”

卓子寅扭头看了一眼被吓得脸色煞白的春芽,露出一个笑眯眯的和煦笑容之后才回过头,看着徐长生一字一顿道:“徐老匹夫,我不妨告诉你,你也知道我这些年一直在找寻什么东西,直到今年我才模糊算清,那东西在顾仙佛身上,所以我是必须要拿走的,你或许可以拦住我,但为了这么个后辈出手,不值得。”

徐长生轻轻摇摇头,苦笑一声道:“三日前有人送了一件东西到我手里,所以,我必须出手。”

此话一出,代表此战非打不可。

卓子寅表情不变,不言不语,右脚向前踏出一步,就是这一步的光景,卓子寅由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绝世高手,浑身周遭白雾涟涟,映衬得他如遗世而独立的仙人。见状,徐长生冷笑数声,同样一步跨出,身后青山激荡轰鸣,一股云雾如剑,直插卓子寅胸膛。

如同春雷炸响的巨音传来,云剑消失不见,卓子寅身边白雾也淡薄了一分。徐长生探出双臂,凭空抓出两把云剑,分别插向卓子寅双肋。卓子寅不闪不避,只是双手在胸前画了一个道门阴阳鱼,身边诡谲白雾便如活物一般流动起来,令徐长生那两把云剑无功而返。

“三十余年不见,你确实实力有所精进,以往气机你是用来吃,现在是用来品,没想到还真被你品出了门道,卓子寅,这难道就是人们所说的后生可畏?”徐长生一边轻轻摆动双手搅动云雾一边笑着说道,两个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在讨论后生可畏的场景端得是有些好些。

卓子寅深深吸了一口气,身边白雾顿时被他吸回体内,而他的身形无形之中拔高了三寸,原本松弛的皮肤也变得如初生孩童一般娇嫩。

李柔然看得眼前一亮。

轩辕青牧握刀死死护在顾仙佛身前,一面鄙视着这女子的爱美不要命,一面心中默默念叨神仙打架莫要殃及凡人。

顾仙佛则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战场中的两人,似乎想发现些什么却又抓不住,表情很苦恼的样子。

终于,卓子寅又跨出一步,此时外表已经如青年无异的他朗声笑道:“徐长生,老道我接了你两招云剑,接下来,该是我还礼的时候了吧。”

言罢,卓子寅身形闪动之间已经来到徐长生面前,也没有用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是简单一记野马奔槽平挥而出,这招式确实是武林中人基本人人都会的基本功,但是由卓子寅手中施展出来之时,顾仙佛却仿佛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万马奔腾的声音,只见云门山山壁在这一记野马奔槽下震动不已,大块石壁纷纷脱落,山间云雾也被搅动得上下翻滚。而首当其冲的徐长生却放声长笑,双手抬起,回以简单的一记折手。

当徐长生那看似柔弱无力的折手搭在卓子寅右拳之上时,一股堪比十龙十象的巨力陡然爆发,在短暂停留过后,徐长生连退三步稳住身形,顺便挥动袍袖打飞几块云门山上落下的巨石,而卓子寅却斜斜倒飞出数百丈,最终在山壁之上右脚借力,才瞬间掠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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