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到泸洺脖子的距离,只有汗毛立起来那么长了。
泸洺轻轻把脖子向左挪开了一个常人无法发觉的距离,“安慰”自己现在还算安全。但是那把刀也向左移动了一样的距离,一丝都不差。
“喂,没必要做得这么绝吧。”泸洺无奈地笑了笑,他没有再挪动自己的头,只是把目光转向了面前的这个人。
借着屋顶的破洞透过来的光,泸洺看清了眼前这个家伙——他应该是个男人,一身白衣白袍沾着几丝红色的污渍。白色的长靴,白色的手套,还有一个白色的兜帽把整张脸遮了起来。整个人仿佛裹在一个白色的套子里,在月光的映衬下,就像一只幽灵。
泸洺感觉到那个兜帽下面有一双非常不友善的眼睛正在盯着他,目光比刀刃还要锋利。
被挟持的女孩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那三个士兵已经死透了——抓着女孩的那两个士兵,他们的喉咙被割开了,墙上和地面都是他们喷出来的血。那个队长的眉心上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红点——如果那个部位被击穿了,人会立刻死掉的。
面前的“幽灵”端着刀,虽然僵持了十几分钟,但是胳膊居然都没有抖一下。
“要是还有同伴就一起出来吧。”泸洺眼睛向上翻,看着屋顶的破洞说道,“你们要不要商量一下,谁把我的房子修好。”
“幽灵”没有回话,四周静悄悄的。
泸洺感觉得到有人落在了他的身边,带来了一阵只属于女孩子的香气——白岐花香,都城里很多普通女孩子都喜欢用的香水。
又是一个女孩,穿着类似军服的白色短衣,深蓝色的长发直直的垂了下去,盖住了肩膀,背后还背着一把银色的狙击枪。
女孩背对着他,用一把银色的小手枪指着泸洺。她并没有瞄准,但是泸洺可以确定枪口是指向他的额头的——就是刚刚那个队长被射穿的位置。
她走到晕倒的女孩身边,蹲下身去。手中的银色手枪也缓缓地向上抬起,始终瞄准着泸洺额头上的要害。
“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友善啊。”泸洺心里想道。
“失血过多,已经晕过去了,呼吸稳定,但是需要立刻治疗。”蓝发女孩用另一只手按着女孩脖颈上的动脉,语气平静地汇报着她的伤情。
“走。”兜帽下传来了一个冰冷的男人的声音。
“这个人怎么办?”女孩继续平静地问道。
“杀。”那个男人冷冰冰地说出一个字来。
“什么?”泸洺心里一惊,“还真的要赶尽杀绝啊!”
他看到面前这个男子的胳膊已经有移动的趋势了。
刀刃彻底贴到了泸洺的脖子上,一下子割开了泸洺的皮肤,但也只是割开了皮肤——泸洺在那一瞬间就冲到了那个男人面前。速度快到连那个女孩都没来得及调转枪口。
泸洺挥拳向面前的人打去。那个人身体向旁边一闪,躲开了泸洺的攻击,接着反手一刀向泸洺砍去,泸洺也同样灵敏地躲开了这一击。
两个人就这样缠斗在了一起。旁边的少女不断地调整着手枪的角度,却始终跟不上泸洺的身影。
“可恶。”女孩语气平静地咒骂道。她迅速把手枪插回腰间的枪套,放下了背后的狙击枪,端在手中,透过瞄准镜对准了泸洺。
时间好像慢了下来,女孩迅速调整枪口。这次终于跟上了泸洺的身影。她立刻扣下扳机,一道白色的气流从枪口喷出,向泸洺射去。
“呀!”泸洺大喊了一声,那道气流擦过泸洺的胳膊,划破了他的衣服,“我就这么一件衣服啊!”
“怎么可能?”女孩平静地自言自语道,“这么近,没有理由射偏的。”
虽然女孩并没有伤到泸洺,但确实让他分心了。那个白衣男人一下子抓住了泸洺的右臂,另一只手挥刀向他的胸口砍去。
他的手死死地锁住了泸洺的胳膊,泸洺完全挣脱不开。
眼见刀刃就要砍来,泸洺立刻向一边倒去。由于胳膊被那人抓住,所以他并没有倒在地上。
刀刃擦过他的身体,砍了个空。泸洺顺势一脚向那人的胳膊踢去,踢开了那人的手臂。紧跟着一个后空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那个人向后退了几步,稳住身体。刚刚泸洺那一脚正踢到他的关节上,如果力道再大一点,他的胳膊就要折过来了。
他丢下手中的刀,缓缓地从后腰抽出另一把短刀。
一阵寒光从刀鞘中闪出,在刀刃出鞘的一瞬间,连月光都变得暗淡了。
那光芒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冷,伴随着浓烈的杀气。他站得笔直,把刀竖在面前。泸洺一眼看过去,感觉他整个人就像一把刀一样——这个人身上几乎没有生命气息,他看上去就像是一把冰冷的匕首。
一段低吟声从兜帽下飘了出来。泸洺依稀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字眼。
“灭魔之光……”
“……吾之血肉的代偿……”
“……清除这世上的孽障……”
“他这是干什么?”泸洺看着面前这个人像信徒一样祈祷的样子,疑惑地想道。
忽然,漆黑的房间变得明亮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为这里带来了光亮。
紧接着,一道白光“唰”的一下从上方袭来。泸洺立刻向旁边闪去,那道光刺向了地面,坚硬的石地上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这是……”泸洺立刻抬头向上面望去。
透过屋顶的破洞,他看到天空中还有无数道亮光,如同流星一般,拖着长长的尾巴坠落下来,向他砸去。
“居然是魂术,”泸洺自言自语道,“这下子可麻烦了。”
泸洺轻轻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双目忽然变得异常空灵通透。此刻他他眼中的流星变得极为缓慢,甚至看得到它们坠落的轨迹。泸洺迅速地移动着身体,不断闪避着那些坠落的“流星”。
原本坚实完整的地面一下子变得千疮百孔,如同一块全身布满孔洞的粗糙浮石。
“幽灵”的低语还在继续,越来越快,越来越频繁。像是在诵读经文,又像是在吟咏赞歌。不过对于泸洺来说,这声音比夏天晚上的蚊子还要烦人。
坠落下来的“流星”变得越来越密集,中间的间隙已经不够站立了。
终于,“轰”的一声,他头上的那一半的屋顶彻底倒塌了。“流星”伴着碎石如水银泻地一般涌了下来。
“喂,你不要太过分了!”泸洺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生气地喊道,“闯进我家里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拆了我的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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