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是前朝在水中的倒影,虚无,甚至带着梦幻般的朦胧之美、浮华之美。这很容易让人们忽视它和朝堂一样的冰冷残酷。
也是因为这丝美丽,无数豆蔻年华的官家女子日日夜夜都在透过梳妆镜幻想着自己在那金色殿堂中的生活——与帝王,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男子恩爱缠绵,穿着天下最轻柔美丽的衣衫,抹着天下最贵重的脂粉······
然而大多数宫嫔的一生都是在孀居人的那种“心如槁木死灰”的状态度中过的。
少数被皇帝宠爱的妃子的日子就没那么无聊了,她们为了那一点点情爱、为了那天下人无法企及的荣耀,用自己聪敏的“七窍玲珑心”互相算计,或得、或失、或荣、或辱,更是牵连着自己的家族。——如果你想得到帝王的恩宠,那你一定要有家世;如果你想要使你的家族锦上添花,那你一定要有恩宠。
但在内廷诸多女人中有一个人是特例,她就是皇后岳桐。虽然岳桐早已失宠,当年权倾朝野的岳家也早已失势,可那又怎样?她仍旧是皇后。“皇后”二字也够了,最起码她是这皇宫的女主人,是那个人名义上的唯一的妻子。
相比于其它的女人,岳桐总是显得宁静淡泊、无欲无求,安安静静地当着“局外人”,得法地处置着宫中繁杂的事务与尖锐的纷争。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夫唱妇随”、“举案齐眉”成为了可能。
最近前朝风起云涌,处处弥漫着不安、紧张的空气,后宫自然也是一样的。
刚开始,岳桐靠自己中宫的威仪高贵还能压惮得住想要见机行事的众妃,但随着事态的发展,暗涌悄然形成了。
因着是在皇太后的孝期,嫔妃们的晨昏定省都被免去了,岳桐的千福宫自然就冷清了不少。
比之沉寂的千福宫,淑妃武绣绣的玉和宫却是另一番景象。
武绣绣是武谦正室所出的嫡女,出身高贵,也生了幅好皮囊,姿容才华也可以与皇后岳桐一争长短。
她一进宫就封了“嫔”位,后来累进昭仪,更是风头大盛,生下一女后直接就封了淑妃。
究其缘由,不外乎是皇帝这一脉枝叶不盛,抛去废皇后在冷宫生下的平阳长公主不算,武绣绣所生的定宜公主就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
不过平阳长公主在很小时候就病死了。
定宜公主出生后,别的嫔妃也陆陆续续地为皇帝生下了几个孩子,但却只有一个依然公主平安长大了。
现在依然公主还未婚嫁,而定宜公主已经是李国外潘的王妃了,武家在朝廷里的势力也如日中天,又有谁敢小觑她?
“参见淑妃娘娘。”这群素日与武绣绣交厚,或者巴不得趋奉她的嫔妃几乎每日必到玉和宫一叙。
“都起来吧。自家姐妹,不必多礼。”武绣绣身着青白色宫装,头戴翟凤蓝宝石银步摇,凤眸微挑,优雅地卧于塌上,上身微抬,淡淡地说道。
这时,琳妃赵氏扭着纤细的腰肢越众向前,冲武绣绣福了福身,说道:“娘娘福泽众妃,臣妾等敬服。”
武绣绣微笑道:“本宫何德何能,敢当琳妃妹妹赞赏。”
琳妃恭谨地说道:“娘娘何须太谦。”
“琳妹妹,‘福泽’二字唯有皇后娘娘担得起,你这是要污蔑淑妃娘娘对皇后娘娘有不臣之心吗?”宁安夫人刘氏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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