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栋不怎么情愿,小虫今年才十一岁,长期营养不良更显得瘦小。比他还小却要教他东西,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最好老实点,既然拜我为师,就要听话,不然滚回家里去。”谭鹏警告道。
朱栋将牙咬得嘎嘎响,收拾好东西拂袖而去。
谭鹏哼了一声:“老子专治刺头一百年!”
走在后面的展熊听见,脚步踉跄了一下!
书院的墙体建好,房梁搭好,紧接着上瓦,之后寨民就发现没他们什么事了。谭鹏虽不给工钱,可好吃好喝的供着,寨民一时间有些不情愿离开。那个叫张七尺的工匠话说的令人着恼,说接下来他们帮不上忙,都是技术活。
郑屠叫人抬来的肉少了,可工地上空依然飘香。忙完农活的寨民,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书院周围,看着这栋别致的建筑一天天完善,渐渐地他们就看不懂了。
梁成咋舌对一旁席生说:“席生,你说谭娃子把书院建这么好看有什么用?我家娃子,你家娃子,都是穷娃子,就算原来屋子也没有值得挑剔的。”
席生想到自家小虫变化。那日回家,小虫给他两口子算出一年的收成和花费,还说寨边的河水水位下降是因为周围人家造房锯树太多,也不知道真假。他觉得,小虫跟着谭秀才是真的学到了本事。但是他又有些担心,和邻村李家的佃农说闲话时,那佃农说了,李家大公子不认可谭秀才教的东西,说是误人子弟。
那可是进士,将来要做大官的。
那佃农平日听李家大公子读书多了,嘴里碎碎叨叨的偶尔也蹦出个之乎者也,席生根本听不懂。自家小虫说的话,他却大致能够明白。两相比较,他的心就凌乱了。
“席生,你说这要花多少钱财,糟蹋了啊。”梁成没得到席生回答,就摇摇头继续说道。
那边说着话,这边谭鹏就走了过来。
他很满意现在的进度,再用不了一个月,书院主体建筑就能完工。本来他只规划建一个教室,可后来郑屠和朱大鼻子他们送来的钱财越来越多。他坚信一个道理,花出去的钱是钱,存着的就是一堆金属。民间禁止私铸铜器,那么多铜钱如若不花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大量钱财花了出去,书院就又多了食堂区、健身区的规划。规划多了,工匠现在还是主要负责建造教室。这时候盖房和装修是一体的,那些木板木方,张七尺用树胶和漆混合材料刷了一遍,防虫蛀防潮侵。本来他还要用上他的独家秘诀,刷桐油。谭鹏得知后便立即阻止他。
“书院美观很重要,但不能忽略安全问题。桐油这东西要是着火了,都不容易扑灭。”
张七尺这才悻悻作罢。屋子里弥漫着漆胶味道,谭鹏也终于知道,张七尺当时说的地板怎么铺设。
他们将土地夯实,部分地方挖坑填石,最上面铺上石板,找平,这样不容易下沉。整体打造的木台,和墙角严丝合缝的结合一起,比正常地面高出一掌。木台就是地板,地板就是木台。
谭鹏感叹:“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梁成想找谭鹏说说话,就看到远处气势汹汹的来了几个人。近些,梁成发现打头的是隔壁村书院的吴教授,教授是老师在这时普遍的称呼。
他和吴教授打招呼,吴教授瞧都没瞧他一眼。人比人得扔,朱栋如此,吴教授也如此,仿佛天下读书人只有谭鹏一人拿正眼瞧他们,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谭鹏被漆胶味熏的有些受不了,就出了门,见一群生面孔朝这边走来。
“你就是谭鹏?”吴教授气哼哼的问道。
读书人都有表字,谭鹏没人给他起,这就足以让吴教授鄙视。直呼其名,别有一番气势。
“我就是,阁下何人?”碰上不怀好意的,谭鹏说话向来不客气。
“哼,你教的好学生。”吴教授鼻翼扩张,盛气凌人。
谭鹏顺着他语气:“是啊,我万万没想到,能教出这样一群优秀的学生,谭某何德何能,真是惭愧的很那。如果换一个大儒来教,怕是以这些小家伙的才智,各个都能当得宰相。”
面色一滞,吴教授险些岔气,无耻,太无耻。
“你可知,你的学生纠集在一起,将二公子的鼻子都打破了?”吴教授怕被带歪了,赶紧将话题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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