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鹏已经进入书舍,马上要开课了。
学生各自找到中意的位置,期间还发生了争抢。等他们闹哄哄的坐定,谭鹏发现少了展熊一人。
教室桌椅很多,如今十几个不过只占了四分之一。一个木桌和一个长椅能坐三人,木桌木椅很粗重,轻易挪动不得。小孩子好动,这是专门防止他们将桌椅弄乱。
今天的课照旧,因为书院还没真正完工,所以谭鹏也没多讲。
上课的时候,张三带着人将捆着的两个人带走。
还没下学,书院又来了两个衙役。
“谭鹏,你的事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其中一个发胖的衙役被新式书院惊艳一下,旋即趾高气扬的说道。
这一变故把谭鹏的学生都给吓到了,其中只有朱栋一人暗自窃喜。
彭嘴儿喃喃道:“这,这是怎么的了?”
黄泥寨出现过衙役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所以,很快老族长梁成就接到了消息小跑着赶来。新的书院刚刚建好,寨子里就这么一个读书人,可不能出了意外。
“敢问,我犯了什么罪?”
大宋律条比起现代的法律简直太多漏洞了,法理不外乎人情,很多时候不用真凭实据就可以判定你有罪。就算没罪的,大刑伺候逼迫认罪那也是常事,冤假错案太多了。
“哼哼,还不速速随我二人走,知县大人正等着你哩。”矮胖的中年衙役面笑肉不笑的说道。
寨民都是老实的百姓,他们有心帮忙不知从何下手,老族长梁成更是急的直跺脚。可谁也不敢反抗官府!
别人不敢,谭鹏却怡然不惧。他向前走了几步,高大的身材给那衙役极大压迫感。他直勾勾的盯着衙役的眼睛:“我再问你一遍,我谭某人犯了什么罪?”
胖衙役禁受不住这样逼人的气势,想到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杀了两人,那真是一个凶人了,他不得不后退一步:“大胆,你敢威胁公差?”
老族长不敢去跟衙役说话,却是来劝谭鹏:“谭娃,快不要说了,跟着去一趟就是。大伙都跟着去,为谭秀才作证,证明他不是作奸犯科的人。”
周围寨民总算有了一个发泄口,于是轰然叫道:“老族长说的是,大伙都去作证,谭秀才是个好人。”
“就是,谭秀才还给大伙提供肉食,这么心善的人如何会做错事?”
谭鹏的学生也是胆大的,都鼓噪说道:“老师没有犯罪,凭什么抓?”
其中梁豆酷肖谭鹏,因为崇拜连话语都要模仿。他说道:“严格执法,公正执法,才能给社会安定,没有正当理由,你们凭什么抓人呢?”
群情汹汹之下,胖衙役虽然着恼可心里也有点犯嘀咕。最后他色厉内荏道:“谭鹏,你所犯罪责有二,其一有人怀疑你杀人,其二有商人告你图谋杀人。你的事大了,劝你知途迷返,乖乖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本想发作,他看到了自己的学生都在注视着,就整了整衣冠,昂首道:“那就走吧,前面带路。”
总不能在学生面前做了反面教材,以为遇到什么事都要暴力抗法,他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好么?
后世人说宋朝和明朝都优待文人,实际上却有区别。明朝对文人是真优渥,宋朝却只优待文官。所以,谭鹏的文人身份平时可能会受到尊敬,犯了错人家却不会丝毫手下留情。
县衙门外,有老族长,有谭鹏的学生,有彭嘴儿,闻信赶来的郑屠,他们都在堂外听审。
县衙门内,地上跪着两个女人,一个十分粗壮一个颧骨高耸一脸刻薄相。站着的有三人,刀子脸,他的同伴,以及张三三人。
衙役喊了一声:“犯人带到。”
知县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胖衙役想将谭鹏压跪下,现在已经到了他们的地盘,是龙盘着,是虎卧着,谁也别想翻起浪花。
只是,那胖衙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难以将谭鹏按下。
堂上的知县见状皱起眉头,语气威严的喝道:“犯人见到本官如何不跪?”
谭鹏冷笑道:“以为谭某不知么?如果确实犯了法,谭某跪下磕头认罪没错,但是你们只是怀疑,并无真凭实据确认我犯罪,那我为什么要跪?”
有宋一朝,跪着的可以喊冤,因为喊冤人是求当官的给主持公道。一个人认罪也是要跪着磕头的。但是,被审犯人是可以不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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