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碧色的石门上刻着“斜月洞天”四个鎏金大字,门前两条白玉石柱耸立,枝蔓缠绕其上,苔藓生翠,掩盖了石柱表面雕刻的竹枝。
洞口照发出微弱的光芒,殷九走在前面,许明微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洞府。
洞道宽阔,可容四人并肩,洞内虽不明亮,却不影响修士的视力。她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两边的石壁上绘着彩画,两人一幅接着一幅往前看,看着画里的男女从相识相知,到结成道侣,最后反目成仇。画中男子器宇轩昂,气质清冷,女子衣裳华丽,容姿甚美。
不觉行了百余步,前路被一扇屏风隔断,故事已走向结局。
屏风后隐约可见一张桌案,一把椅子,案上摆着一盏长明灯,灯火朦胧,似一缕青烟。
“何人擅闯我洞府?”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打破了洞府的静谧,绰约的灯火中,一个男子的身影投映在绿纱屏风上,如松竹临风,高瘦却坚韧。
年轻的身影,苍老的嗓音,这样的结合未免有些诡异。
想必此人就是斜月洞天的主人,然而留在这里的只是他的一抹神念,也不知他最后是飞升还是坐化了。
许明微思及此,眉心一动,作揖道:“小辈许明微,误入此地,打扰了前辈清修,实感惭愧。”
她言行磊落,行事大方,赢得洞府主人不少赏识,他转身坐在椅子上,藏在屏风后不肯露面,不疾不徐问道:“你们来了两个人?”
殷九的目光一直停留那壁画之中的女子身上,画上的女子眉眼有些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但她回想许久都不能记起,待听到洞府主人的问话,即刻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屏风后的身影,歉然道:“小辈殷九,不知前辈在此,还请见谅。”
那人坐在灯下,淡淡的光芒将他的身体笼罩,仿佛笼在雾里,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样貌,只听他淡淡说道:“无妨,老夫道号少谷,飞升多年,今日你二人眼中所见,不过一抹神念尔。”
殷九只知他修为高深,不曾料想他竟是已经飞升的修士,与许明微二人的言行自觉地更加恭敬,尽量不去惹他的不快。
许明微更是走上前一步,毕恭毕敬行了大礼,说道:“原来前辈是飞升修士,我等小辈今日有幸一见,实乃荣幸。”
少谷道人不多理会她,自顾说道:“老夫飞升之际,将自身前尘往事画之于壁上,又留一抹神念守在洞府,是为等一人归来,可惜沧海桑田,那人始终没有回来。”
若壁画的男子是他,那么他等的人想必就是画中的绝色女子了。
少谷道人追忆完往事之后,看向二人,笑道:“今日你们二人能走到我面前,难得有缘,老夫这里有无上剑法一套,只能传予一人。你们若有心想学,不妨在此一决高下,胜出者我以剑法相赠。”
他停了停,别有深意道:“但即使是比试,也需全力以赴。”
无须他多言,殷九与许明微都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胜者生,败者亡。只是,一本见都未见过的剑谱,值得她们以命相搏吗?
两人一时没有回应。
少谷道人见她们犹豫不决,沉吟了片刻,说道:“你们可想好了?若不接受,老夫也不会强求,你们即刻离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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