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面生得紧,不知你和陈崇曦世伯是什么关系,娇娇姑娘为何在你这里!”

在苏万全看来,这柳风穿着普通,不像是世家子,很可能是陈老三新收的徒弟之类的。因此他虽然词句上还算客气,但那语气,就好像喝问下人一样,丝毫谈不上尊重。

不待柳风回答,又自顾自朝他身后拱手说道:“娇娇姑娘,去年不辞而别,已有半年有余,本公子可是对姑娘想念的紧呐!”

自从李小满和苏万全出现后,陈娇娇就一直拼命朝柳风身后缩,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此刻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陈娇娇只能钻了出来,满脸凄惶地答道:

“苏公子,这件事情和柳大哥没关系。我们家真的已经山穷水尽了,您已经拿到一座宅子,两间铺子,还不够吗!我们陈家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爹爹病的非常重,请您别再难为我们了!”

苏万全啪地将手中折扇合上,微微笑道:“呵呵,娇娇姑娘何出此言,说得在下好像是强取豪夺一般。那日我同陈世伯切磋棋艺可是立有字约的,更有多位国棋大家见证。陈世伯至今尚有白银两千两未清,怎么,难道你们作为棋王陈伯约的后人,还想毁约不成?”

“那是,那是你们使诈,我家在琼林街上的两间铺子,你们居然只作价一千五百两,那相邻的铺面每年租金都不止五百两……”陈娇娇急急地说道,快要哭了出来。

“这是牙行定的,与我何干,娇娇姑娘你可不能信口雌黄啊。”苏万全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苏某人可是读圣贤书的,怎会不讲道理。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们,若是娇娇姑娘能答应与我为妾,非但那两千两白银一笔勾销,本公子还定会向陈世伯奉上厚礼。”

“你无耻!”

陈娇娇心如刀绞,一口银牙紧紧地咬住嘴唇,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半年前,苏万全用一本珍贵无比的孤本棋谱诱惑一代国棋大家陈崇曦同其赌斗,结果出人意料,苏万全公子直落三局取得了胜利。苏家乘机发难,鲸吞了陈氏棋馆所有的产业。之后陈家一众就从钱塘府连夜消失了,苏万全本以为陈家三人就此失踪了,没想到他们根本没有离开钱塘府。

其实原本陈老三是打算带上一双儿女去金陵投奔二哥的。可是突如其来的肺痨重病打乱了他们的逃亡计划,不得不藏身在罗雨巷里。这半年来,陈娇娇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不要被苏家发现。可是……

她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拒绝柳大哥,为什么要来参加赛天节,是过于幸福安逸的日子让自己放松警惕了吗?

以苏家在瑛州的势力,爹爹、小虎,甚至还有柳大哥都会受到自己的牵连……

就在陈娇娇忍住了哭泣,下定决心要牺牲自己换来身边人的平安的时候,一双温暖的,皙长的大手轻轻按住了她小小的脑袋。

陈娇娇抬起头,午后的光晕里,那个带给自己无数次小小的幸福的男人,又同半个月前初见时候那样,露出像阳光一样纯粹的笑容。

“丫头别怕,有我在!”

陈娇娇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中特别的安宁,虽然眼前这个甚至还称不上男人的大男孩,肩膀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可靠,但是她再一次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柳大哥是最厉害的。

这时候,钱玉轻轻拍了拍柳风肩膀,道:“柳兄可要帮忙?”

柳风冲着钱玉抬了抬手,充满感激地说道:“多谢钱兄了,不过陈娇娇是我的学生,自己学生受辱,做师父的怎能不亲自为她出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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