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稽哆哆嗦嗦伸出左手,一个声音突兀传来。

“夫子!无稽犯错,的确该打!只是他大病初愈,能否由我来代他受罚?”

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别多。

私塾只有夫子打板子的,还没见过主动替人挨板子的。

程夫子循声望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三老爷。

钟无稽够意思,刚才替三老爷挨了板子。此刻,轮到钟无稽挨板子,三老爷当然不能假装看不见,只得硬着头皮挺身而出。

三老爷如此仗义,钟无稽心中顿时来了豪气,昂起头对三老爷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板子我挨得起!”

“不行!”三老爷摇摇头:“这板子让我来挨!”

“三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让我来吧!”

“让我来!”

“让我来……”

钟无稽和三老爷像两个小贩一般,讨价还价,争执不下,让众学子看的目瞪口呆。

“咳,咳……”程夫人咳了两声,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二人:“你俩如若再争执下去,我只好各打十板了!”

众人差点惊掉了下巴,程夫子平日说一不二,要打哪个便打哪个,今日怎的如此好说话。

三老爷急了,冲着钟无稽大喊道:“莫再争了,惹恼了夫子,我俩都得挨打!”

钟无稽不吱声了,若两人都挨板子,岂不辜负了三老爷的一番好意。

“夫子,来吧,打我!”三老爷一副大义凛然状,颤巍巍伸出多灾多难的小胖手。

“若你替钟无稽,得挨二十板,若钟无稽自己挨打,只须十板便可,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程夫子并不急于打板子,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三老爷。

听程夫子的板子要加倍,钟无稽正要张口,却被三老爷用目光硬生生将话逼回了肚里。

“夫子,我考虑好了,二十板便二十板,来吧!”三老爷咬牙道。

……

钟无稽满头大汗,快到私塾门口的时候,却见三老爷正提着“书包”,向自己来的方向焦急地张望。

三老爷是老太爷的嫡子,钟老爷的亲弟弟,当然有资格坐马车来私塾,所以他来的通常要比钟无稽早一些。

钟无稽奇怪的看着三老爷:“三叔,你怎么不进去?”

“我专门在这里等你呢!”

“等我?”钟无稽不解:“等我做什么?”

“今日我们不去私塾了,如何?”三老爷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逃学?

钟无稽听明白了,三老爷话中的意思,是想要逃学。

在后世,钟无稽并不是没有逃过学,他不认为逃学是多大的事。可现在不一样,真要逃学,那可要付出代价的。

钟无稽毫不犹豫便拒绝了:“不行,夫子要打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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