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处陌生的地方。李大官人李若贤是朝廷命官,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天子脚下掳走这么多人?

那一日林裴随林渊下山后一道来了京城,京城附近玄水派的弟子听从掌门宣调,集结了一群人将整个李府端了。所幸李家大宅在京城郊外,否则想要一下子运走这么多人还真不好办。

李若贤醒来后发现不在自己的家中,顿时心生警惕。他被人绑着坐在一张八仙椅上,大概是被下了什么迷药,四肢酸软使不出力来,脑袋也还有些晕乎乎的。

被绑架了,李若贤心中大概有了数。他环视四周,屋子里是寻常人家的摆设,他坐的凳子靠近大床,床上的锦被折叠得整整齐齐。

床头摆着一张小柜,柜子上搁着一个茶盘,六个瓷杯倒扣着,杯底上似乎有一点灰,大概是这屋子不常住人,打扫的仆役偷懒,未曾把杯子拿去擦洗。

李若贤再往门口瞧,一扇屏风挡住他的视线,看不到外面的摆设。他想着最近是否有得罪过什么人,心中忖度这是什么地方。

他被关押在这个小屋中,将他带到此处的人却没有太过苛待他,除了双手双脚被绑住以外,其余没有丝毫损伤。他知道自己被人劫持了,只是不知自己家中旁人现在如何?

正漫无目的地想着,“吱噶”一声,小屋的门被推开。室外的光倾泻而入,映出一个长长的人影。李若贤尽力向门口望去,隔着一道屏风,他只能勉强看到一个男子,柔和的日光披在他的肩上,隔世出尘。

“李大官人安好啊。”悦耳的男声隔着屏风传来,男子悠哉地在屋子中央晃了一圈,然后退到桌边自在地落了座,正是对着李若贤的方向。

既然还肯与他交谈,那事情便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阁下是何人,为何将我带到此处?”

来人正是林渊。他在屏风前坐下,手中把玩着一个小物件,并不急着回答李大官人的问题。此次请掌门师伯相助,把李若贤带到甫京的一个隐蔽庄子上,他定然要好好盘问。

李若贤等着他开口,他偏就这么沉默着。林渊特意将他单独关在这一个屋子里,与李府其他人隔开,总不见得是特意请他来做客的。

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地等着,林渊一只手撑着下巴搁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将手上的东西抛起,再接住,然后又抛起,接住,仿佛是无趣到了极点,只好丢东西玩来打发时间。

屏风是一幅精致的山水刺绣,林渊心不在焉地丢着手里的玩意儿,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刺绣上的一枝梅花,像是要把屏风看穿。

半晌无话,突然间,林渊停下了抛物的动作,把手中的物件笔直地扔了过来。尖锋划破屏风,梅花树上那一点红朱被簪子的尖头准确地刺破,金簪穿过屏风钉在了李大官人椅子边上的柱子上。

“李大官人认得这个东西吧。”他的声音依然清亮,脱手的东西正是那支金簪。林渊把它从李夫人头上拔下来了。

李若贤偏过头,看到金簪心中微沉,“阁下将我夫人如何了?”

林渊见他承认,轻笑一声道:“李大官人放心,在下没有为难女人的癖好,只是想向您求证几件事情罢了。尊夫人现在好好地在她屋里呆着,不过接下来她会如何,就看李大官人配不配和,老不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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