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大清早,义庄门前来了个身穿粗衣麻布,满脸拘谨的汉子,手里还提着一条不下于十斤重的鲤鱼。

他在义庄门前晃悠了好几圈,有好几次都想敲门,手举到半空中,又满脸纠结地把手放了下来。

“九叔他们会不会还没有起床呢?”这个汉子纠结地喃喃道。

半响,汉子回头看着天边已经开始升起的朝阳,暗暗想道:“时间不早了,再迟一点又要影响生意了。”

没错,这个就是之前在镇子上误会左丘彦在跟他要红包的卖鱼佬。

就在卖鱼佬咬咬牙,准备转身离去之时。

早起的文才慢慢悠悠地打开了义庄大门。

“咦?”文才看着站在门口的卖鱼佬,疑惑地说道:“鱼叔呀,怎么大清早的站在门口这里?不去做生意吗?”

卖鱼佬惊喜地说道:“文才,早,刚好,有事拜托一下你。”

“什么事呀?”文才摆摆手,客气地说道。

“没有,也没有什么大事。”卖鱼佬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说道:“就是想给左道长送一条鱼。”

说罢,卖鱼佬举起手中的大鲤鱼示意道。

文才看着那条肥大的鲤鱼,只觉得自己的唾液都在狂吞。

要知道,虽然九叔并不限制修道之人沾染荤腥,但是以九叔那一毛不拔的性格,可想而知在平时的伙食上是多么的吝啬。

除非是恰好碰到九叔做法,需要用到鸡血,狗血之类的,饭桌上才有可能出现鸡肉和狗肉之类,要不然,天天保证都是清淡食物。

秋生文才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反抗九叔的“清淡”统治,然而被九叔一句“修道之人连一点清淡都接受不了,还修什么道呀?回去卖番薯得了。”直接给镇压了。

反正文才拜九叔为师这半年来,印象中就没有吃过鱼,鱼的荤腥味文才都差一点忘记了。

现在,那么一条大鲤鱼摆在文才的面前,差点就让文才彻底把持不住了。

不过,终究是九叔的棍棒帮助文才战胜了大鲤鱼的诱惑力,艰难地拒绝道:“鱼叔,我师傅教导我们,不能无缘无故地要乡亲的东西。”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鱼叔说道。“这大鲤鱼又不是给你的,我只是给左道长的,就是你师叔的。”

“额!”文才尴尬地挠挠头,原来是自己表错情了。

接着,文才对着院子里一声大喊:“师叔,鱼叔找你有事。”

正在晨练的左丘彦听到文才的呼喊,楞了一下,他左丘彦的记忆中,可不认识叫鱼叔的人呀。

不过左丘彦并不觉得文才会欺骗自己,擦了擦汗,向着大门走去。

“嗯?是你呀,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左丘彦看着提着一条鲤鱼微弯着腰站在门前的卖鱼佬,疑惑地说道。

“你好,左道长。”卖鱼佬对于左丘彦的光头楞了一下,不过他还是认出了左丘彦的样貌,直接弯腰向着左丘彦行礼道。“没什么事,就是想给左道长你送一条鲤鱼补补身子。”

“嗯?”左丘彦对于卖鱼佬突然的关心,感觉到有一点小慌,疑惑地说道:“老板,对于做法驱邪,看相风水之类的,我师兄比我厉害多了,你是找错人了吧?”

“没错,没错!”卖鱼佬笑着说道:“我就是来送条鱼给左道长补补身子的,听说你受伤了。”

左丘彦一听,直接瞪了文才一眼。

知道他受伤的,除了九叔,婷婷还有董小玉之外,也就秋生和文才两师兄弟了。

而九叔和婷婷根本不可能会去外传这种事情,至于董小玉,那就更别说了。

左丘彦都不用脚趾头去想,猜都能猜到是这秋生和文才两货。

如今好了,以秋生文才的大嘴巴,估计除了受伤的事情,自己变成秃子的事情也传遍的整个镇子。

左丘彦表示自己略微有点淡淡的忧伤,真怕自己的暴脾气起来,直接打死秋生文才这两个小坑货得了。

不过在外人面前,左丘彦还是决定先把这个账也记下来,嘴角略微抽搐地说道:“老板客气了,只是一点小伤而已,现在已经好了。”

“不对呀,秋生明明跟我说,左道长你身受重伤,而且都失血过多了。”卖鱼佬打量了一下左丘彦,说道。

左丘彦牙关紧咬,暗暗想道:“果然是秋生干的好事,真不愧是我的好师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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