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
方瑾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死亡。匕首扎进去的地方像是个黑洞，源源不断地将他的力气吸了进去。
明明身体越来越虚弱，明明整张连都因剧烈的疼痛而扭曲了起来，但极其诡异的，他眼中竟是忽然生出了一丝希望。
不会死！
那一刀并没有刺进脏腑，伤口虽然极深，但却并不致命。发现这一点后，方瑾想也不用想就猜到了冯璋的用意。
这一刀的意义在于威胁，以至于让方瑾害怕，从而乖乖听话。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伤害非但没有让方瑾感到慌张恐惧，反而让他得到了更多信息。
冯璋的暴戾只是一方面，这一刀还意味着他很着急。
虽然不知道冯璋着急的原因，但方瑾只需要知道这件事情本身就够了——他们在山道上僵持的时间越久，对冯璋来说情况就越糟糕。
换句话说，我不需要跑的过他，只要不能短时间内抓到我或是杀了我，他便很有可能不敢在追了！
转瞬间方瑾便得出了这样的推论，目光越发明亮。
所以，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才能让他无法第一时间就抓住自己？
“我没时间跟你耗！”
冯璋将匕首一拧，神色狰狞无比，“这一刀避开了你所有的内脏，下一刀就不会了。我再问一次，你跳不跳。”
“我跳！”冯璋松开手后，方瑾立马就答应到。值得一提的是，就算是这种时候，他也没忘了压低了声音。
答应了？冯璋面上一喜，“那你……”
“去你妈的杂碎！”方瑾破口骂了句，冯璋目光一沉，但紧跟着方瑾就又重复道，“我这就跳。”
你特么……冯璋愣了愣，终究还是放弃了再捅方瑾一刀的打算。
方瑾则一副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的模样，继续语速极快的说道，“我特么刚刚也没说过不跳啊！你特么就捅我？问题是跳下去会死啊！你这么厉害，你带着我下去不行吗？不行你说啊，实在不行我自己跳也就自己跳了啊！”
方瑾看不到的地方，冯璋脸上早已涨的通红。他如今的确是凝元境不错，但因为传承有缺，他的肉体强度却远远不足以让他带个人一起跳下去。
更重要的是，方瑾刚刚骂了他？
小命被自己捏在手上，这少年竟然还敢出言不逊？冯璋深吸了口气，心说老子先忍了，待会儿我要让你后悔长了一张嘴。
“跳下去可能会死，不跳下去你马上就会死。还要我告诉你怎么选？”冯璋强压住怒火，“跳下去，我拿了我想要的东西就放你走。”
“好！”方瑾极其干脆的答应道，心下却是冷哼了一声，放你麻痹！
事实上，不论是那句看似下意识的“去你妈的杂碎”还是之后让冯璋带他一起跳下去的说法，方瑾都是故意的。
在自己答应了要跳下去之后，方瑾不相信冯璋还会在山道上就动手杀了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敢在一定程度上激怒冯璋。
但冯璋随后的应对方瑾也不曾忽略，如果他因为那句“你妈的”再给自己一刀，方瑾反而会对他最终要放了自己的说法相信一些，但现在嘛……
方瑾喘了几口粗气，“我不想死，我跳。但我身上东西太多太沉，我先给你我再跳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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