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候府,西院,漪澜轩。
沈译刚踏进漪澜轩,就看到他的母亲明氏抱着他的幼弟沈晗,旁边跟着他的长姐,沈星冉。急匆匆的从走了过来。
沈译惊奇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明氏急忙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派人去寻你,快随我去雪松堂,刚刚来信说,你祖母怕是不行了。”
沈译听此,也不由着急,祖母对他是极好的。
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到雪松堂,沈译一进去就看到做在外室的祖父。
祖父就像突然老了十岁一般,看着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地上跪着他的大伯父,他大伯父低垂着头,似乎也极其悔恨一般。
沈译看着瞬间苍老了的祖父,急忙走了过去,跪在沈季脚边,“祖父,祖母他怎么样了。”
沈季睁着一双灰尘的眼睛,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儿,痛声道,“太医在里面诊治,让做好心里准备。”
沈译心中一痛,虽说他早知道会有这天,可是他没想过会那么快。
明氏和沈星冉听此,也不由愣住了。怎么会那么突然,昨日还曾一起用过饭,说过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可是对于沈译等人来说却甚是煎熬。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太医走了出来,看着厅内压抑的氛围,有些不忍心告诉他们那个消息。
沈季站起来,看着眼前不语的太医,听着内间传来的一阵低泣声,闭了闭眼,涩声道,“张管家送送袁太医。”
张珍也猜到了结果,立时引了那太医出去了。
沈译只觉得头脑中一片空白,沈星冉也愣愣站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氏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公公,叹了口气。
吩咐左右赶紧去宫门口守着,等自家老爷下朝,赶紧回来。
突然沈季转过身来,一脚往跪着的沈天策踹去。
沈天策还沉浸在自己母亲已经走了的悲哀里,沈季这突然的一脚,踢得沈天策顿时吐出一口血来。
眼看沈季就要踢第二脚,明氏见此,忙看了沈译一眼。
沈译接到母亲的视线,只得慢慢站起来,去扶着自己的祖父。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踢死这逆子。”
沈译看着几进疯狂的祖父,大声喊到。“祖父,您这样于事无补啊。”
沈季突然冷静了下来,平静道,“咱们进去看看你祖母吧。”
沈译见此心更加痛了,祖父这样让他更加难受。
明氏看着慢慢走进去的公公,遂拉着沈星冉也进了去。
上好的红梨木做的床,床边跪了两个婆子,正在低声哭着。
沈季挣脱沈译的手,慢慢的走到床边,拉起枯树般的手,闭着眼睛哭了。
沈星冉看着昨日还夸自己的祖母,今日竟躺着不会动了。不由悲从心来,扑进母亲的怀里,压抑的哭了起来。
沈译看着这一切,抿了抿唇,又闭了闭干涩的眼睛。手指慢慢的越捏越紧。祖母……
帘子突然被打起,突然急匆匆的走进来一个人。
沈天浩进来看到的就是自己母亲了无生机的躺在床上,和自己父亲无声的流泪。
沈天浩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是孩儿不孝,孩儿来晚了。”
整个定国候府染上了极重的悲伤,马上定国候老夫人去了的消息插了翅膀一样飞到了上阳各处。
这上阳城当年有两段佳话,谁都知道,其一,便是当年布衣丞相童霖和其妻子的伉俪情深。这其二嘛,就是当年定国候府世子沈季与第一才女楚家小女儿楚熙熙的波折情缘,听说这沈季可是爱惨了楚熙熙,现下这定国候夫人走了,只怕对沈季的打击是极大的。
当童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画竹叶。
童初看着下首的阿依,再看看只差最后一笔就要完成的画,一副栩栩如生的竹叶画生生被一滴墨给毁了。
童初看着毁了的画,并不觉得可惜。心里只记挂着一件事,沈译怎么样了?
童初对于定国候老夫人的印象很淡,但是她能清楚的记得那个老人家和睦的笑容,和看沈译宠溺的眼神。
童初回想了一下,她从未看过沈译对谁撒过娇,但是有一次凑巧,她看到了沈译依偎着那个老人,撒娇耍泼。
想必他祖母对他极其重要吧!
童初慢慢回过神来,明日随母亲他们一起去看看吧。
定国候府所有下人都换了素色衣服,沈家的主子们除了沈季都跪在沈家祠堂前的一口黑木棺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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