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哥,拜拜。”我推开车门,提着包下车深吸一口气,各种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我的胃蠢蠢欲动。
表姐趴在车窗旁与浩然哥道别,她小女人的姿态只有在浩然哥面前才会展现,这真是让我羡慕,年纪轻轻的谁不想谈一场恋爱呢。
想到恋爱脑海中就浮现江暮涯的脸,他轮廓鲜明的脸庞,深邃的五官以及温柔的嗓音,真是分分钟让人抓狂。可惜这样的人不是量产,不然就算我倾家荡产,也要带一个回家。
我叹了一口气,刚好表姐走过来听见,以为我还在忧心我爸妈离婚的事,便挽住我的胳膊边走边说:“你也别太担心,姑姑怕你难受,特意嘱咐我照看你。”
“姐,我都说了我还好。”
“那你叹什么气?”
“因为...因为,唉,爱情啊。”我像一个诗人吟咏出“爱情”二字,表姐噗嗤笑出声,不相信地说:“大冬天思春了。”
雪花飞扬落下,落在夜市路边摊搭起的帐篷上,白花花一片。我与表姐脚一深一浅地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有车轮从雪上压过留下的沟壑,使积雪的马路变得很难走。
“我就想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是有人表白啦。”我们走到夜市最里面那家卖煲仔粉丝的摊子,要了一碗猪肝煲。
“没有。就是遇见大学里偶像级别的人物,哎,怎么会有这种完美的人。”我再次感概。
“这世上还能有完美的人,你不要忘了,我们小学的课本可教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可他真的很完美,家世好、学习好、性格也好,更重要的是:他还长得帅。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致命。”
“说的像神仙似的。”
我们谈话间汤水已经翻滚,老板加入猪肝与瘦肉,香味一下四溢。大概是最近天气太冷,这个时间段外出吃宵夜的人并不多,与往日相比倒是冷清了许多。
“我真的没说假话,你可以上我们学校的论坛看看,很多关于他的讨论。我都在想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怎么什么好的基因都给了一个人。”
“你说他家世好,也许和父母的教育有关呢,毕竟言传身教,一个怎样的父母就有一个怎样的孩子。”
“你说的好像也对,哎,不知道他娶什么样的人为妻,那个女生肯定幸福死了。”我兴奋地说着,语气里透露出一点点憧憬与嫉妒。
“和这种完美的人在一起压力很大吧,如果女生不是非常自信,很容易就疑神疑鬼。”
我点点头,接过老板打包好的猪肝煲,并肩与表姐朝小区的大门走去。猪肝煲涌起的热气从塑料袋开口处四溢,隔着手套我也能感受到沸腾的温度。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前不久和室友一起讨论的一件事,估计你也知道,这事还上了新闻。”戴着口罩说话的我声音闷闷的,像一个古老的说书人。
“大概是去年学校放暑假之前,也就是我刚高考完那会。有一个,听人说好像是暗恋了他三年的同级师姐,晚上跟踪他回家被小区保安拦住,哭着要见他。后来师兄出来送这个师姐回学校,那个师姐就表白要他做她男朋友,但是师兄拒绝了,你猜后来怎么着,”
“怎么了,难不成还要死要活。”表姐不以为然地回答。
“当然不是了,虽然你也猜对了一半,师兄拒绝了那个女生。但那个女生也很极端,表白不成就换个人呗,她居然从包里拿了一把刀,要杀师兄。”
表姐听完思索片刻,恍然大悟说:“你说的是去年六月发生在西郊别墅的那起伤人案。我记得那个男孩子受了点轻伤,倒是别墅的保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身中数刀,伤势严重。”
我连忙点点头,继续说:“就是这个新闻,后来那个师姐逃离现场,回学校后就跳楼自杀了。”
“我还记得我们大学的老师上课讲过这个案例,那时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在网上发帖说以后再也不敢随便拒绝人表白。”
我们从小区门口直走路过一家便利店,门外闪烁的红色招牌显示正在营业,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店主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正在看电视。他似乎冻得厉害,怀中紧紧地抱着热水袋,每隔几分钟就要换一个姿势,眼睛却一直盯着电视不动弹。
“今年真是冷,还老是停电,又没有暖气,感觉都活不下去了。”我换手端着猪肝煲,有雪花落在白色的塑料袋上化成水消失不见。
“新闻上都说了今年雪灾,城里的一些电线都被雪压断了,要分区供电。咱们也只能咬紧牙关,自己发热了。”
“滴”表姐打开楼门,楼道里的感应灯亮起来,昏暗的惨白色灯光,簌簌往外冒着冷气。
乘电梯上楼开门,钥匙插进锁孔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我轻手轻脚走进屋子,这个时间点,舅舅与舅妈应该睡了。
“啪嗒”表姐打开客厅的灯,我换好拖鞋快步走到客厅将猪肝煲放到茶几上,卸下书包,解开我身上繁琐的保暖“设备”,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你明天怎么回学校?方浩然明天会来接我上班,我们送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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