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长安,已是五月。

院子里的杏树翠绿,浓密的树叶间透出点点金光,枝头挂满了繁重的果子,再过一阵,便又是杏儿成熟的时节。

距离二月李好音与邱如璋达成交易,已过了三月,她该去枯禅庵取她的药了。

这天早上,李好音一直围在林靖的书案前来回转。殷勤地一会儿磨墨,一会儿沏茶,一会儿送点心,一会儿又给他按肩膀,狗腿的样子将她有事相求的心理活动表现得淋漓尽致。

受她影响,林靖无法集中精力写字,忍不住搁下手里的笔,问她:“你到底有什么事?”

李好音等的就是林靖主动开口发问,她立刻停下来,在旁边的紫檀木圆凳上坐下,将下巴支在书案上,眨巴着眼睛道:“原来我荷包里有两张你写的我名字的字条,我一直当作护身符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丢哪儿了,大人再给我写张字吧……”

她清甜的声音好像刚成熟的杏儿,脆生生的,多汁,却不会甜得发腻。

那装着字的荷包分明是在潞城的山洞里,被她一气之下丢掉了,这事情可没脸说出来。

林靖一眼就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但碍于这件事颇为敏感,也没有说出来。

他想了想,解下腰间那块润白的羊脂玉牌。

李好音疑惑地看着他,他从背后的书架上摸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在玉牌上刻了几个字。

“你拿着这个去找你春晴姐姐,让她带你去取库房里那个银鎏金璎珞圈,底下坠着粉色碧玺,流苏上还串了珍珠、珊瑚和青珠的那个。”林靖将玉牌递给她,叮嘱道:“让她帮你把玉牌穿在那璎珞上,省得你每天冒冒失失给弄丢了。”

李好音眼里发光,双手接过玉牌,一面刻上了“李好音”三个字,另一面刻上了“平远侯府”四个字。

“这是让我走丢了,有人能把我捡到送回府里来吗……”她心里腹诽着,但还是欢欢喜喜地跑出去找春晴了。

耳房里,冬青也在,两人一起缝着一件小孩的衣裤。

李好音将玉牌拿给春晴看,说明了来意。

春晴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接过玉牌反复看了看,与冬青道:“这玉牌眼熟的很,不是侯爷每天系在身上的那块吗?”

“我瞧瞧。”冬青接过玉牌一看边说:“是了,这是夫人旧时准备给侯爷的,还没想好刻上什么花纹,就……”

两人一齐黯然了一会儿,李好音默想,原来这是林靖母亲留给他的旧物,难怪他日日带在身上,可见此物对他意义非凡。

突然听得冬青“噗嗤”一笑,歪头看着李好音,对春晴说:“你看我说得对吧,阿音是要给我们侯府做夫人的,要不然侯爷可不能把这么宝贝的东西给了她。”

然后又自言自语八卦得津津有味:“我看侯爷这是把玉牌当作定情信物给阿音了。”

春晴难得凑热闹打趣了一回,也点头道:“没错,我们府里早就缺个女主人了。”

李好音羞得满脸通红,一边叫着“别胡说”,一边去挠冬青的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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