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将军真会开玩笑,让他们吃饱了不是正好打我们吗?”林靖在一边坏笑着说,“多加点水,煮成米汤,勾勾他们肚子里的馋虫才是正经呢。”

半夜,一个人带着冬日草原上能冻死人的冷风钻进了林靖的营帐。他正皱着眉头研究眼前的地图,抬头见是满月归来,露出了一丝笑容。

满月用手扫了扫头发上结的霜,蹲到火盆前搓着手,嘴里叫嚷着:“冻死我了。”

“小兵们都习惯这儿的冬天了,你怎么还叫冷?”林靖将桌上的酒壶扔给他,“先喝口暖和暖和。”

他接过来就灌了一大口,又叫了一声:“哇,大人居然在军营里偷喝酒!”

林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劈过来,阴笑着说:“你要再这么喊,被别人听见了,我就说酒的是你的,然后把你军法处置。”

满月脖子一缩,不敢再嚷嚷了,他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慢慢给林靖讲起从苍平国内部打探到的消息来。

就在这两年内,苍平国两派的争斗已经到达了白热化。

先是明昌元年三月底,沮渠王率兵包围了王宫,意图逼阿达古木让位。经过一场激烈的血战,强攻王宫失败后,他带领原来部落的族人退回了苍平国西境生活。

然后是明昌二年八月,阿达古木的大儿子在与沮渠王的斗争中战死。

林靖待在苍平当然没有真的如别人以为的那样闲着,阿达古木的大儿子战死仅仅几天之后,二儿子也被林靖设计派人暗杀了,并嫁祸到了沮渠王头上。

沮渠王本来就有杀了阿达古木次子的计划,倒是不介意背上了这个黑锅。

这下,两人彻底结下了血海深仇。现在阿达古木一派的军队、粮草比沮渠王要多得多,他发誓要将沮渠王的部落灭族。

林靖说:“这倒不错,说不定不用我们动手,他们就能少一半势力呢。”又问:“和雅公主呢?”

满月回答道:“去年十一月的时候,公主诞下了一个男婴。阿达古木的那两个儿子一死,公主所生的这个儿子,现在就成了他唯一的继承人了。”

林靖点点头,说:“所以沮渠王肯定还会对公主生的这个儿子下手。”

满月应和道:“是啊,现在公主母子被看得很紧,住所外面侍卫很多,我没能见到她本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公主还活着。”

在火盆边烤了半天,终于暖和过来,他舒坦地伸了个懒腰,接着说:“不过,我跟公主的家奴交待过了,如果公主要从密道那里逃出来,一定会派人和我们联系的。”

大过年的待在边关这种又冷又荒凉的地方,谁的情绪也高不起来。

林靖把玩着手里的那只从李从安那“借”来的横笛,“最近那边路上没什么人看着吧,哪天我得亲自去一趟。”

然后疲惫地向后仰了仰脖子,说:“沮渠王和阿达古木两人中不死一个,这事儿是完不了的。这仗赶紧打吧,打完明年我们就能回家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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