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好音躺在帐篷里,听见外面响起隆隆的铁蹄声,如山洪海啸般惊天动地,让大地都为之震颤。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被震耳欲聋吼声激起的狂乱心跳,心里默默念着,这就是我的大人啊。恨不能也变成男儿身,为他上阵厮杀。
林靖带着一万身着玄黑铁甲的骑兵从最南面的群落冲出来,好像黑夜里的一把巨大的利剑,直直劈向北部的行宫。
出帐查看动静的北蛮人只露出一个头就被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飞,或者被滚滚而来的马蹄当场踩成了肉泥。
林靖心潮澎湃,这是他父亲曾经亲自带领过的队伍。他们的战友们曾经留下了家里嗷嗷待哺的婴儿,勤劳温顺的妻子,和年迈的老母亲,永远的躺在了这片草原上。
这支军队是不需要做什么战前动员,也不需要喊什么口号的。主将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就是最好的强心剂。
他们是永宁的守卫者,也是黑暗的复仇者,冒着暴雨一般的箭矢而来,好像不知道死为何物,让向来以彪悍著称的北蛮人都不禁为之胆寒。
永宁国的战马经过这几年专业的培养、训练,已经不让于北蛮的马匹,让永宁的骑兵完全实现了以骑制骑。
行宫的护卫毕竟原本也只是跟随来祭祀不是打仗的,什么拒马坑、地刺、绊马索统统都没有准备,一阵阵箭雨“叮叮当当”地打在重甲之上,又掉下去。
他们像草原上在冬天注定被压倒的高草,由着这支铁甲骑兵队伍毫无遮拦地,像轰然倒塌的青山一般重重向自己压过来。
对方的骑兵被一连串地扫落在地,破甲枪轻易地扎穿了护卫带着头盔的后脑,带出混合着白色脑浆和红色鲜血的液体,“新型护甲?”林靖发出了轻蔑的冷笑,“也不过如此。”
行宫里,瘫软地倒在床上的苍平国国王阿达古木,看着抱着自己儿子站在他面前的和亲公主,愤怒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周微嘉冷冷地低头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国王陛下,当初你给我下药,把我推倒在这张床上的时候,一定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
她抬起头来,茫然地看向窗外,一个字一个字让阿达古木听得清清楚楚,“你听见了吗?你的子民们正在像去年雪灾里死去的牛羊,不是一个一个——而是一片一片,葬身在这里。”
阿达古木怒目切齿的,恨不得将她的肉咬下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哥哥当初就不该要你来!是你,给这个草原带来的灾难!”
“是吗?”周微嘉冷笑着,“你每天晚上趴在我身上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我恶毒呢?”
“好!我就算死,也要拉你来陪葬!”他艰难地抬起胳膊,按动了床头隐藏的机关,一波锋利的小箭向周微嘉激射过去。
周微嘉根本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后招,一时呆立原地,不知道该往左躲还是往右躲。
危机时刻,有人一把将她拉开,小箭闷声钉在盾牌上,是满月。
紧跟着,林靖肩扛着把重剑走进来,“在下永宁国北伐军总统领林靖,参见国王陛下。”
阿达古木认命般紧闭上双眼,仰天长叹:“你是林茂行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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