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兰一夜辗转难眠,脑子里都在想着应该如何去帮助宁远侯沈沐。长房如今只剩下沈沐一人,其外祖父家已经是门庭落寞,指靠不上。二房二伯沈致敬如今任吏部侍郎,为人圆滑精明,在官场上口碑极好;二夫人娘家是勇毅侯府,虽不及宁远侯府显贵在朝中却也是十分有分量的。三房,是沈妙兰他们这一支,三老爷是正三品的神武将军,当今圣上宠臣,三夫人娘家又是朝阳长公主府,算是皇亲国戚,其显贵自可不必多说。且朝阳公主驸马被封太子太傅,门生广布,不论京官还是地方官员有有大部分都是他的门生,其影响力自可不必多说;接下来是在外上任的六房,六沈志贤是庶出,妙兰祖父过世后,永宁侯府曾分过家,三个庶出子唯独六叔留下了,他若不是隐藏极深的大奸大恶之人,便是一心向着长房的。

仔细分析下来,宁远侯府中的势力却也并不复杂。帮扶沈沐,其实是整体方向。妙兰私以为,此时大可不必向母亲沈三夫人韩氏求助,只把沈沐被人监视这档子事儿告到老太太那里便就是了。

沈妙兰派人打听了沈沐的作息时间,得知他每日早晨晨初一刻便要起身用药。小辈们每日给老太太请安的时间是晨正三刻,正好可以在这半个时辰内去沈沐的院子里探个虚实。

第二日一早,刚过了卯正,云妈妈便按照沈妙兰的吩咐来叫她起床。云雀、云莺两个一左一右将青莲色绣孔雀开屏的床幔一左一右打开,挂在了银丝雕凤头的挂钩上。云妈妈略低了身,在沈妙兰耳边唤了一声,“姑娘,起床了。”

沈妙兰这一夜并未睡好,睁开眼睛后觉得双眼酸涩难受。就着云雀的搀扶慢慢起了身,双脚便踩进了芙蓉缎面绣缠枝锦鲤镶东海明珠的软底绣鞋里,在床边坐好。神情略带疲惫,接过云莺用温水投过的帕子略略在眼睛上敷了敷。觉得酸涩感稍退了些,便起身去梳妆打扮。

“姑娘,探望侯爷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吗?奴婢现下去打发人备齐了。”云雀一边替沈妙兰梳理头发,一面问道。

妙兰略一思索道,“他在病中,自然是送些个补品最好。你去库里,将前儿我生病那会儿,二舅舅打发人送来的高丽参取来。”

云雀应了声,一旁听话的云莺自取了库房的钥匙去取。

一应准备妥当之后,妙兰便吩咐了云莺拿着人参,同自己一道去沈沐的沐春堂。

进了沈沐的院子,绕过雕二龙抢珠的五彩影壁,廊下两个穿着葱绿色比甲当差的小丫头看见稀客沈妙兰颇为惊讶,一个忙不迭的进门通报,一个则将绣五福添寿的门帘打了起来,屈膝道了一声万福。

妙兰矮身进了屋,便有沈沐屋里的大丫鬟司棋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这早晨露水重,极冷的,姑娘快些暖阁里坐暖暖身子,奴婢去请侯爷。”

沈妙兰由这两个小丫头伺候着将身上的孔雀蓝羽毛薄披风脱了,摆摆手,“不必惊扰大哥,我略暖一暖身子,进去看看他便是。”

司棋说外面露重,冷。其实是提醒沈妙兰自外面进来身上寒气重,沈沐身子弱,这样贸然带着一身寒气进屋,恐怕会叫他受寒。妙兰如何听不出她话中隐含的意思?

司棋上前亲自将暖阁的帘子打开,躬身请沈妙兰进屋。妙兰自临窗铺着半旧不新的烟青色椅搭的紫檀木交椅上坐下,便有小丫头递上了白铜手炉来给她暖手。

司棋又亲自奉了茶来,“姑娘略坐一坐吧,侯爷这会儿刚吃了药,人还有些困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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