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矮身向前一蹿,自他腋下钻了过去,钢刀砍在门梁之上,入木甚深,大汉一拔之下,急切未能拔出。我提起一根粗木柴,大喊一声,向他横扫过去,那大汉回身一抬腿,将木柴踏在脚下,另一条腿抬起,正踹在我前胸,我心口一闷,仰天摔了出去,头撞在灶台上,,撞得我头晕目眩,回手一摸,满是鲜血。

大汉咒骂着向我扑来。铁锅里的水正呼噜噜地冒着白气,我顺手拿起木瓢,舀了一瓢开水,向他迎面泼去,大汉将手护住头脸,后退一步,那瓢水泼在他身上,烫得大汉大声呼叫。

我又舀了一瓢,没待泼出,已被他一脚踢飞,随即他一掌击在我脸上,打得我脑袋“嗡”地一声,眼前一花,已一头栽倒在地。

再抬头看时,见大汉面目狰狞,手中钢刀高高举起,我心道:“完了!”

忽地眼前白芒一闪,那大汉一声惨叫,连刀带手一起飞了出去,鲜血喷出,大汉左手捉着右臂,嚎叫着冲出门去,叫声远远地消失在雨夜之中。

我惊魂未定,慢慢站起身来,眼见大汉的一只右手躺在地上,血淋淋的,触目惊心,我闭了眼,一脚踢去,将断手踢出门外,又舀了水冲着地上的血迹。心道:不用问,定是屋内的姑娘救了我的性命,没想到她看起来那般娇弱,却有如此本事,难道她竟是一位红线女似的侠女?若果真如此,她或许,或许能救二牛。

正胡思乱想着,却见帘子挑起一角,女子伸出手臂向我招了一招。我忙站直身子,用力抹着身上的衣服,那袍子被雨水淋过,皱皱巴巴的怎么也抹不平。

进了屋,女子示意我坐在炕沿,自己却擎了油灯站在一旁,伸手向我脸上抚来,我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向后一闪,她轻斥道:“躲什么!”用手撩起我耳边的头发,我这才意识到,她是在察看我头上的伤口,顿时又是惭愧又是感激。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面颊,动作如此温柔,让我胸口涌起莫名的情愫,她微凸的前胸就在我的眼前,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我只觉脑袋里轰地一声,像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迷迷糊糊中听她说道:“不碍事,你倒是胆大……”便已撤身向后,我心中极为不舍,恨不得伤得更重些,好让她多摸几下,多看上几眼。

我稳了稳心神,心中默念道:“为了救二牛,不丢人!”便往地上跪去,叫道:“女侠!求你救救我的兄弟!”她伸手轻轻一扶,无形中一股大力将我托住,我便腰板直直的,再也矮不下身子。

女子皱眉道:“有话好好说,这么大的人,怎么动不动就下跪!”我叫道:“只要你救了二牛,我就把你的像供起来,天天给你烧香磕头!”

她面色一沉,道:“我又没死,烧的什么香!有话快说,再啰嗦我可就不管了!”

我不敢再乱说别的,只将我二人如何被掳,以及清风寨如何追来,我如何逃出之事说了一遍,恳请她出手解救二牛,至于她肯不肯救,能不能救得,心中却着实没底。

女子听罢,冷哼一声,说道:“又是八面山三霸!你且歇下,我自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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